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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丟棄在荒野,司機要回去請人來修理,前後一二個月也是可能的。儘管我們有手機,但它出了拉薩就成了一坨廢物。
我們有備而來,車上的食物足夠我們吃上半月,又有兩部車同行,但多次走過阿里的扎兩,還是千方百計阻止我們走北線。本來在拉薩我們就講好從北線上南線回,到了日喀則他就跟我們商量走南線。快到二十二道班又一個勁說南線好,不要去北線了。每談到北線,他就掩飾不住一臉的惶恐。
我們態度十分堅決,能北上無人區看一看藏北大草原,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們都願意。
扎西無可奈何轉向北面,嘴裡還咕咕噥噥不知說些什麼,一臉不高興。
與南線相比,路往北一拐,路面明顯差了。所謂路,是車輪在石頭是壓出的印痕,廣袤的地上到處都是石頭,石頭泛著白光,若非隱隱約約還分辨得出小草,真有踏上火墾的感覺。
有人在路邊壘起了一排石堆,那是向神靈祈求保佑。無邊無際的石頭鋪在不盡的視野里,是那麼奢華,沒有節制,一起隨著車輪向前延伸著。汽車顛得篩糠似的。
遠遠的地平線,一座孤立的山峰,聚集了大片烏雲,其狀恰如正在噴發的火山。豐田車跑了半天,漸漸抵近山腳,迎面流來了一條河,河床上蒸騰起繚繞霧氣,並伴有噬噬響聲。數百處地熱噴泉冒了出來,有一處直噴向高空,達數十米,讓人感到山崩地裂如在眼前。噴泉下的地表被硫磺染成了紅色。
我們早已忘記了這樣一個事實:作為一個茫茫宇宙中的星球,地球仍是不穩定的,儘管高混沌初開、山崩地裂的時期遠去了,但地震、海嘯、火山、龍捲風卻從未停止過。這片年輕的高原也在不斷地上升著。我們已經習慣於歌頌大地的美麗和饋贈,由於過分的安逸,而忘記了地球內部的活動,世間滄海桑田的變遷。正像我們舒適了,就忘記了作為生命的自己也在變化著:皮膚上在起皺,骨頭正在鈣化,血液變得粘調,直到我們邁動腳步也十分艱難的一天,才正視生命,感覺它的大限。我們也不正是在耗竭著地球的資源,污染著她的環境,破壞著她的生態平衡嗎?
地球在吼著,只是我們沒有聽到。踏足這片灼熱的紅土,我聽到了來自地層深處的聲音,它是恐怖的,令人顫慄的聲音,是讓人不得不馬上逃離的聲音。只要你聽到過它的嘶吼,你就會覺得自己一生都是在&ldo;掩耳盜鈴&rdo;的自欺欺人中生活,永難回復從前的平靜。
我一步一步走向山坡上的車,胸悶氣虛,頭昏眼花,四肢乏力,腦漲欲裂,強烈的高原反應第一次讓我面如土色。
這裡海拔高度估計超過了五千米。人在大自然面前多麼渺小。我吃力地挪動軀體,向著百米之遙的豐田車走去。我感到了地球、天體和茫茫宇宙,感到了那個遙遠的洪荒年代,感到自己如同螻蟻。
山上的雲霧漏出一角天空,皚皚積雪就在我們的頭頂。那山頂正在下一場大雪。
翻開地圖,這個方位只有一座叫格布日的山,海拔六千一百八十五米,山下有一個湖,一切都相符。然而,我們是在山和湖之間,地圖上的路卻在湖的東面。這座山也許是格布日,也許是別的什麼山,我為對它的一無所知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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