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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後, 就差一點暈過去,也許他們太過興奮了。光c的嗓子都嘶啞得說不出話,按他們指點的方向,扎西又像騎野馬一樣飛車過去。
跑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見到車影,扎西連連說:&ldo;偏了,偏了。&rdo;他又走起了之字,遍地里搜尋起來。
又是一個小時,終於找到了索多的車。大家興奮得互相擁抱、擊掌,詢問分開後的情況。扎西和索多商量了一會後,由扎西帶隊尋找失去的路。豐田車橫著開,半個小時後,發現了車轍,扎西判斷了幾分鐘,憑他的感覺,認定其中一條,我們又繼續往前走。
由於獲救後的亢奮,大家都忘記了飢餓。
孤身穿越藏北的荷蘭人
下午四點多,我們終於抵達改則縣城。這個縣城有一點怪異。我用望遠鏡看,逆光里,城外有一排靈塔和帳篷,走近縣城時卻無影無蹤了。北面,忽然升起幾縷輕煙,它們旋轉、舞蹈,像寂寞靈魂在空曠大地舒展廣袖,旋即又消失得如同夢幻。
到了縣城,路口見一個衣冠不整,像重病在身的人歪倒在一邊,他的身邊有一輛倒在地上的自行車。豐田車衝過去的瞬間,我看到那人的目光在追蹤我們的車。我心裡掠過一個念頭:這又是不是我的幻覺?
改則縣與措勤縣幾乎一樣,一條寬而短的路,兩排泥壘的平房,荒漠的風格倒是十分地合拍,它使得這個半荒漠地帶愈加顯得荒涼、冷酷和險惡。這裡,草原植被全是乾枯的柴草和針茅草。
我們吃過飯後,躺在縣城口的那個人走進來了。他的鬍子足有十幾公分長,戴著高原上的圓禮帽,一件布滿口袋的橄欖色衣服,凡凸起的部位都磨得油黑。我這才看清他的藍眼睛、白皮膚,原來他是一個外國人。
他要了一個蛋炒飯,又要了一些蔬菜,是洗乾淨的生菜,他把它用袋子盛好,準備留在路上吃。
吃過飯,喝過水後,他的神態好轉了。他朝我們笑了笑,我們向他揮手表示問候。有一個小伙子陪在他身邊,他沒有吃東西。如果是同路者或者是翻譯,他為什麼不吃東西呢?&ldo;鬼佬&rdo;的疲憊顯而易見,這是長途跋涉的人才有的一種疲倦。好不容易到了一個海市蜃樓般的縣城,他只要了一個蛋炒飯,無論從長時間的忍飢挨餓還是從恢復體力來考慮,他都應該像我們一樣點上幾個菜的。如此節儉,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身上的錢快花光了。也許,他的經濟狀況不佳,也許,路上丟了錢或遇到了強人。
因為語言障礙,我無法得知他更多情況。他大約在三年前離開荷蘭老家,騎著自行車開始週遊世界。一年前從香港進入中國境內。他孤身一人騎著自行車到了阿里。抵達改則,他身體已經非常虛弱。我不敢相信他是一個人闖進這片土地的,更無法想像他怎樣一步一步走到了這裡。他為什麼這樣折磨自己呢?他對待生活和生命的態度一定不同於常人。
我想,不同的人對於人生的理解和選擇是不一樣的,有的看似不珍惜生命,實則是他們太懂得人生了。無論是誰,也不論你擁有多少世上稀有的財富,你都得考慮活在世上的幾十年如何度過才最有意義。因為個體生命無論怎樣輝煌或顯赫,它都只是一個過程,數十年後,它必定走向寂滅。用不了幾十年,我們周圍的人就一個也不會活在世上了,大地上又是另一代人展開的另一種生活。生命的舞台就是這樣來來去去、陳新代謝的。大多數人活在人世,他們工作、顧家和周而復始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是他們構成了一幅幅世俗生活的圖畫。而出門流浪者,他們選擇的是人類天性中最富詩意的生存力式。
山那邊 一片神秘的地光
在改則吃過飯,又休息了一會,兩台車都作了修檢,六點十五分,我們又上路了。我們決定走一段夜路,趕到鹽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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