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5页)
样,看端坐厅内、与爹爹说话的那位潇洒少年郎。
不知她第几次扬睫悄觎,眉眼才动,坐在厅内的他竟已等在那儿。四目相交,她偷觎的举动当然是被抓个正着。
他略慵懒的目光带有笑意。
她一怔,又好快垂下颈项,小手紧抓着木梭,拚命在锦面上打纬线,打得梆梆作响,明摆着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样儿。
“煜少爷,这是小女观莲。”她织锦的动作陡顿,因为爹突然偕同他走出大厅,来到外头的堂场,还双双立在她的织机前。她凝容,静静抬起脸。
她发觉他那抹笑犹在瞳底。
再有,他的笑…真好看啊!
“易老爷和易夫人真是有福之人,瞧观莲姑娘心灵手巧,年岁尚小已现风采,看来,易家锦的『师匠』之位已有传人啊!”他目光赞赏地落在她织机的锦面上,后又看进她眼里。
他没出声对她说话,俊目却悄悄眨了眨,像是无声赞着:“你真本事!”
她不知道当时脸红了没,只晓得两耳滚烫,心跳得飞快,坪坪!坪坪!莫名的热潮往心窝钻,然后又莫名地流溢而出,一整个莫名难解。
她着了魔,五感大开,七窍陷进迷境,心绪无端起伏。
从那一次起,下意识地,她开始留意起华家煜少爷的大小事。
她静静地听着、看着,淡然的日子里突然出现一道绮彩,她外表依旧沈静凝然,心里,那没谁知晓的所在,却早已波澜隐隐。她当时不知,原来那是独属于小女儿家才有的情思,像初春早发的嫩芽,细致的、脆弱的,却总不顾一切、懵懂地冒出头。
只是,她的情思很长啊,长到岁岁年年不曾断,这执拗至极的性子,她都拿自己没辙了,又有谁能为她解脱?
自她及笑以来,不乏上门求亲之人,她谁也瞧不入眼,姻缘一拖再拖。
过尽千帆皆不是,她唯一要的,偏偏人家身旁早已有伴。华家“双黛”,他要的是温柔贞静的姐姐,抑或是性情开朗可喜的妹妹?
他真心要的,究竟是谁?
是谁呢……
此时际,易家堂上,百来架木造织机同时运作着。
在某位女学徒的布面上刚示范完挑花技巧,易观莲将手中的挑花勾交给对方,然后盈盈立起,这才转过身看向那名匆匆从堂外跑进的府内大丫鬟,淡声问:“紫儿,你是说,华家的二小姐来访,人在门外?”
“是啊,小姐,华家笑眉小姐被咱们的人挡在门外。鸿叔说,这回被选作贡品、大受皇朝青睐的那疋织锦,用的虽然是华家棉,但明明是出自小姐之手,华家却占了这个名,大大对不起咱们易家,若小姐不愿见,咱这就赶去吩咐他们把人赶走,省得小姐见了心烦。”
紫儿丫头一颗心咚咚跳,小脸难掩气愤之情,不敢相信华家人在现下这当口,还有脸踏进易家堂!光想都快怒翻了,而她家的好小姐竟然仍无事般继续忙着织锦教授,让她挨在堂边等了老半天才肯搭理她。
易观莲眉心极淡地蹙了蹙。
近来,易家与华家之所以有这场过节,还得从去年秋天,那朵放进她掌心的华家新种棉开始说起。
对于当时展煜所提出的合作之议,她后来接受了,用正式取名为“珠色棉”的华家新棉种来织易家锦。
织锦首重事前的打纬构图,后重挑花巧技,她自幼跟着娘亲学习,青出于蓝,更胜于蓝,这些年来,登门求艺的人络绎不绝,她除了对笨重的织机作过不少改良,更不断从既有的打纬和挑花技巧中创出新意,出自她手中的织锦,每一件皆为珍品,全然不愧她易家锦“师匠”之名。今年春,她用华家的“珠色棉”织出一面“莲生百子”的锦帜,被选作“春贡”,后来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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