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3/5页)
女客人幽幽叹了口气,老太又道:“或者你自个儿跟她商量。”说着把手往前一指,“她就在最后头,你可以问问她愿不愿把被子让给你。”
李安民脚一滑,险些没跌倒,那萝卜根似的手指正戳着自己呢!女客人缓慢地转过脸,又是那种骇人的转身姿势,先扭头,再扭身,青白的面孔上两个硕大的血窟窿,不就是昨晚上同路的女鬼吗?今天她没穿雨衣,一眼就看到颈子上的伤口,那是被利器横砍出来的,没砍断,只粘着层皮了,她走动起来,脑袋就跟着左摇右晃,“喀拉”一声,头颅被甩得挂在脖子后面,断颈处血肉模糊,隐约能看见白花花的颈椎骨。女鬼抬手把脑袋扶正,径直走到李安民面前,她显然没认出李安民来,只简短地说:“被子……我的被子……”
李安民靠在叶卫军身上,大气不敢喘一声,叶卫军动手把黑包袱拆开,露出绿色牡丹纹被面,女鬼伸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面料,接着把两张纸钞放在被面上,叶卫军低声说:“放心,过两天来取吧。”
女鬼似乎满意了,咧开大嘴露出阴森的笑容,面料也不拿,摇晃着脑袋走出后门。
接着轮到长毛男,老太捧出黄麻布打成包袱给他,说道:“你生前夺人财物,死后仍不知悔改,就算抢得再多散钱,我也不敢把上好的料子给你。”长毛男用烂糊糊的手臂捧着包袱也匆忙离去。
等把“客人”都打发走,老太才回过头来招呼李安民,热络道:“又见面了。”
李安民走到柜台前盯着老太看了好半天,不明所以地问:“你白天不是说记不得我了么?怎么这会儿又认得了?”
老太从布扣上摘下帕子擦拭嘴角,看向叶卫军说:“老婆子我不方便道明,叫这位先生告诉你吧,他……”说到这里老太顿住话,呵呵轻笑了两声,接着道:“做风水的对咱们这行也多少该有些了解。”
叶卫军瞟了她一眼,转头对李安民说:“她是当冥差的,平常跟普通人别无二样,特殊时刻则要替阴间办事,也就是所谓的走无常,这类差事通常都会找阴气较重的女性来担当,由于生魂不惧阳气,既可以在人间停留又不会伤及鬼魂,人间有三姑六婆之分,走无常也设有三妇六婆之位,她便是六婆当中的接丧婆,再过不久就是寒衣节,她负责在节前分发买卖衣被给没有亲人祭奠的孤魂野鬼,拿了衣被的野鬼在节日当天是禁止出游的,这也是为了避免哄抢散财的情况出现。”
“先生果然是懂行的人,老婆子晚间当差,白天是不记事的,人的口舌不是说收就能收得住,万般在心头不如做一事忘一事。”老太缓缓坐在凳子上,又用手帕来回擦嘴。
叶卫军眼神微闪,沉声问:“既然你是当冥差的,昨晚为何把她推上无常街!”
“这你可怪不得婆子我,此前亦有新鬼托人焚衣立地的先例,小姑娘孤身来买寿被,我见她阴火忒盛,以为是魂魄所依,才好心为她指点明路。”
李安民心说:看错店进错门是我的错,但好好的大活人就这么被当成鬼也未免太扯了,好吧,大晚上跑寿衣店买被套这不是发神经就是鬼附身,也确实不能怪人家想歪。
“婆婆,这事儿都怨我,不过日后也难保不会有像我这样的糊涂蛋,真得瞧仔细些,不然半路被鬼害了该咋办?”
接丧婆笑着说:“有城隍爷镇着,哪只鬼敢放肆。”
李安民憋不住言明刚才走的那女鬼就想拉她跳河呀,接丧婆声称那是在带路,错把活人当成同伴了,那条河不深,就是跳下去也淹不死人。
李安民心想那万一要是条深河呢?跳进去不就完了蛋了?但这话她只放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因为接丧婆说本来昨晚那女鬼领了被子正要回路,被叶卫军开车灯一吓,逃走时把包袱给丢了,只好重新回头再买,像他们那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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