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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七不由地有些暗暗心疼,这半年来,谭雅先是遇阿翁亡故,接着元洲老宅又被满门血洗,从小把自己养大的娘娘也没了。便是个男子,恐也受不住这般经历。
阮小七想的没错。这一路逃难过来,十多天的日子里,谭雅靠那点怒气撑着自己,一直咬牙坚持,不想给刘氏添麻烦,只为早早去京城好让阿爹给娘娘他们报仇雪恨。
刘氏叫她吃就吃,叫她喝就喝,但是叫她睡却她怎么也睡不着了。谭雅怕刘氏为自己担心,只闭上眼睛躺着不动。
刘氏乃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自然能听出谭雅是在装睡。但她也没办法,这事不是能劝得出来的,只能让谭雅自己想明白,挺过来。
就是刘氏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也是一闭眼,眼前就晃动着谭家那副凄惨血腥的一幕。
刘氏讲给谭雅的,都是改了词的,不过是哄她有力气撑着罢了。刘氏去的时候,谭家娘娘早断了气,哪里还能嘱咐刘氏。
那些去谭家的贼人,功夫高强,手法老练,并不是为财而去。
那日刘氏从水塘里钻出来,小心翼翼地从小路走,后来贴着墙角,从一处常常带着谭雅玩耍的矮墙慢慢爬上了房顶。
刘氏伏在房顶上看了好久,发现这些人根本什么都不问,见人就杀,更像是泄恨。
看他们走远了,刘氏还没动,依旧伏在房梁上。
果真,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回来杀个回马枪,将所有尸体查看一遍,还用刀子戳戳,看确实都死得透了,才真正走了。
刘氏还是不敢动,等到天都要黑了,才又小心翼翼地从房顶上下来,贴着墙边,只敢走背人的小路,一步步挨到了谭家娘娘那屋。
她看到谭家娘娘的时候,娘娘的身子都硬了。身首异处,身上还被捅了好几刀。在屋里陪着娘娘说话的王氏也一样。满屋子都是血,连墙壁上都溅满了血。
刘氏还不肯信,又开始一个一个房间地小心查看,看有没有人能够和谭雅一般躲避过去。
可惜这天因为谭家娘娘好转,一大家子人都在家里,便是平时要去学堂的谭二郎也在书房看书。
谭家二哥上次没有跟着谭玉回京,说好了等谭雅一起,两个人一块作伴走的。谭二郎在家,就要教导二哥功课的,这时候父子俩人都在书房,谭家二哥如今却是再也没机会去京城了。
刘氏打开书房门,看到谭二郎早已面目全非,想是为了护住二哥与贼人相斗,他一个秀才,哪里扛得住那一般狠人,结果父子两个被砍得七零八落。
刘氏忍住眼泪,想了一想,又往谭雅的屋子里去。二娘子在谭雅的屋子里歇午觉,谭雅睡不着出去钓鱼,喜鹊陪着二娘子在屋里。
刘氏轻轻推开了门,喜鹊倒在了门口的地上,可能是听到了响声起来要看何事,结果被人一刀抹了脖子,身上还被捅了几刀。
刘氏再将床幔打开,只见二娘子脑袋露在被子外头,眼睛大大地睁着,好像看到了惊恐的事情被吓得动弹不得一样,身上盖着的被子被血水都浸透了。刘氏不忍心再看,伸手替二娘子把眼睛合上了。
全没了,二房绝户了。这些人怎么可能留活口呢?想到这里,刘氏强忍泪水,这个仇一定要报,自己一定得带着大娘子平安到京城。
刘氏开始想要去报官,后来仔细一思量,不行,这些人连面罩都没戴,来去也很有章法,不是江湖人,倒像是军队出来的。
这些贼人怕是和谭玉带走的那两个人有关。于是刘氏决定换了装束,一路藏着身份去京城。
刘氏想到谭府的凄惨景象,默不作声。
阮小七看谭雅也不说话,想到她们这一路不知受了多少苦,就与刘氏道:“婶子,我也不转弯抹角了。谭家这事情可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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