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5页)

对,就这样,就这么回敬他,我站起身,他跟上来,我挥了挥手可是什么也没说,身体顺应着冲动和直觉,推开他一个人跑了出去。

从舞池到大门外,一段曲折回廊的距离,我像跋涉了千山万水,眼前转过无数意象,那些美轮美奂的水晶吊灯和高仿名画照着我,盯着我,一层层剥离我的伪装,把一颗恍然大悟又惊恐万状的心,曝光在水碓湖冰封的夜色里。

薛壤问我,你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和我结婚的时候,我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前者,那一刻我脑子闪过一句话,换作别人,比如苏湛,我照样不结婚。彼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竟是冷汗涔涔,为什么是苏湛,他与此无关,我怎么会想到他,怎么能拿他作比,以他为据。

这太可恶太荒唐了。

寒风瑟瑟刮过,裙摆飞扬,我站在祈祷门口,失魂落魄。进进出出的客人斜睨我艳红短裙,门卫小弟看我没有进去的意思,跑过来问,“女士有什么需……”

“开朗!”苏湛已经追了上来,打断门卫小弟的同时把羽绒服披到我身上,“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随你,你别自虐行不行?”

衣服上身我才觉出冷来,这一冷就直冷到心底去,透骨冰凉激得我簌簌发抖。苏湛叹了口气,拖着我往回走,我不想在走廊上跟他拉拉扯扯,跟着他进了长廊岔道,停在楼梯下一个小角落里。

“开朗,我这人吧就是手欠嘴也欠,说白了就是轻浮!没节操!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特别郑重,特别诚恳,特别沉痛地跟你道歉,我保证以后一定规规矩矩,再不胡闹,你就原谅小的一回行不?”

“你跟我道歉有啥用?你做人这么随便,到处拈花惹草……”

“我哪儿拈花惹草了……”

“你敢说没有!你知道席悠悠的心思还让她上你车进你门,你在祈祷勾三搭四,你今天能对我动手动脚明天就能跟人乱搞……”

“哎你不原谅就不原谅了不带这样损我的啊……”

“不是我原不原谅,是霜儿原不原谅!”

苏湛一怔,素来的伶牙俐齿瞬间滞涩。

“你说你对得起霜儿么,她那么爱你那么信任你,她知道了该多伤心你想过没有……”

我越说越愤怒,气得尾音发颤全身发抖,霜儿托我照应他,看管他,我高声大气呵斥他晚归,心安理得闯进门检查,我拿着尚方宝剑替天行道,剑光过处满足的原来是私心妄想。

苏湛站在楼梯阴影里,蔫头耷脑地听我训斥,他不知我骂的根本不是他,是我自己。

米开朗啊米开朗,霜儿她那么爱你那么信任你,她知道了该多伤心你想过没有。

我抹掉涌到颊边的泪水,转身回大厅收拾了零碎物件,裙子舞鞋都没换,拢紧羽绒服直接奔出祈祷。苏湛跟在我身后,止步于大门前,看着我上出租车,最后缩成后视镜里一个遥远而模糊的人影。从我叫出霜儿名字开始,他就再没说一个字,再没碰我一下。

的哥何等眉精眼企,车子开上亮马桥路,司机便笑着问,“姑娘,和男朋友吵架啦,大过节的有话好好说嘛,我跟我媳妇儿处对象那会儿……”

我把头埋进臂弯里,什么都不想听。

第二天,我非常顺应自然规律地,华丽丽地被重感冒打倒了。

我在床上躺了十二个小时,手机自回家扔进沙发就再没碰过,下午起来一看早已停电关机。插上充电器,进来两条短信,一是关机来电提醒,薛壤的,一是他直接发来的消息。

米宝我出发了,结婚的事我们都再想想吧,你多保重。

我很不喜欢保重这个词,它代表着长久的分离,艰难的联系,我总感觉说了保重就很难再见,纵然再见也终不免沧海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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