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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被子里的头,“怎么和孩子似的……”语气里是浓浓的溺爱。只是沈紫言早已睡熟,什么也不能知晓了。杜怀瑾又细细凝视了她半晌,知道耽搁不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自去了净房,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又去了书房。

阿罗已在书房候着了,杜怀瑾方才柔和的面庞顿时冷了下来,“怎么回事?”阿罗忙答道:“皇后娘娘薨的时候,身边一个人没有,几个宫女都说皇后娘娘自皇上驾崩以后整夜的以泪洗面,口口声声说要追随皇上而去……”

杜怀瑾脸色一愣,眼中带了几分讥讽,“我竟不知道皇后娘娘竟然有这种节操。”分明就是半点不信的模样。阿罗又说道:“不过,珊儿却说皇后娘娘这一日在永乐宫时根本面无戚色,来来去去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独自进了内殿,然后吩咐她们都下去了,就出了这事。”

杜怀瑾满脸的平静,不急不缓的摩挲着鸽子光滑的皮毛,然后随手一挥,那鸽子雪白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里……

第二日一大早传出消息,帝后鹣鲽情深,皇上驾崩以后,皇后娘娘于永乐宫服毒自尽,追随皇帝于地下。追封皇后娘娘为德善皇后,而皇后娘娘家人并无奖赏封号。自然有人心怀疑虑,可是为首的福王府,安王府,四位阁老,六位尚书大人,都无人站出来说一句话,这事自然也就这样静静的过去了。

隐隐约约听见安乐侯府上似乎有什么怨言,只是没过几日,这点小道消息就立刻被一则重大消息给掩盖了下去。

那就是泰王借着回京奔丧的名义,带着几十万大军渡过了汉水。

金陵城一瞬之间风雨飘零,人心惶惶。

而此时福王终于回到了福王府,好歹是赶上了皇上的哭丧。

沈紫言站在窗前,望着变幻不定的天色暗自叹息,一场大战终究是拉开了序幕。

第一百六十六章 花明(一)

而这场战争的结局,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场战争将要带来的后果,沈紫言几乎可以预见。这偌大得金陵城,只怕是难逃一劫。只盼着城春草木深的景象不要出现在如今繁华的金陵城才好。

一日一日的,时间就这样过去。福王回来以后,沈紫言也渐渐安下了心,正如杜怀瑾所说,福王是福王府的支柱,他在这个时候能回来,自然就能稳定人心,给人一丝希望。

七天的哭丧终于过去,沈紫言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每日在冰冷的青石上跪上四五个时辰了,也不用在没有眼泪时百般掩饰,到头来喉咙都隐隐作痛了。更不用忍饥挨饿,盯着大日头的头晕眼花的在那里强撑着了。

所谓哭丧,也就是做做样子,干嚎上几声罢了。

沈紫言相信大部分人都和她一样,在面对一个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的皇帝时,根本不会有哀痛欲绝的感觉,又哪里来的真情流露泪流满面?朝天门那里不知有多少外命妇,也不知道多少臣子都跪在那里,等着礼官一声令下,立刻放声大哭,可是真正肯为了皇帝流泪的,除了他的母亲,还能有谁?

经过了皇后一事以后,沈紫言甚至觉得,就连皇帝的母亲——太后娘娘,都未必是真心为皇帝流泪的人。做人做到如此境地也算得上是悲哀,不管在世时如何显赫如何风光,到头来还是化作了一抔黄土,和普通人一样,尘归尘土归土,只是,有些时候,一朝天子,比普通人还要寂寥的多。

高处不胜寒,就是这个道理。权势,能蒙蔽很多东西,也能消磨,扭曲许多原本真挚的感情……

这些都是小事,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只在沈紫言心里荡起了微微一层涟漪以后,就被抛到了脑后。沈紫言素来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过去的不快,通常都会忘记,因为日子还要继续,成日里计较着那些不好的回忆,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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