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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辰州养病,德愣泰极恐难独支撑前线,急忙上奏:“若总统军营一切,实难胜任。恳请皇上派出大臣,前来湖南军营总统办事。”为了稳定军心,鼓舞士气,嘉庆只好先给年过六十的湖南巡抚姜晟赏加封征南副大帅,并且急任命额勒登保为第三任征苗大元帅。同时,急令在湖北前线的明亮驰赴湖南接替额勒登保总统军务。此外,还令已回京的勒保以及状元公湖广总督毕沅火速奔驰至湖南,协同明亮筹办一切。嘉庆果断历练调遣没激起多大士气,不管他怎样催促许愿,额勒登保仍对伸手可及的坪垄一直不敢发动最后的决定性进攻。和琳之死,对将士的士气影响很大。清军上下,惶惶不可终日,知不知自家何时会丢了性命。额勒登保深知:清军虽已夺得了乾州城,可苗民军政府的领导机构还存在,苗民大军主力仍然聚集在坪垄。他更清楚坪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是吃了不少攻打坪垄的苦,在他记忆除了损兵折将还是损兵折将。大仗已打了两年了,兵将死伤惨重,他和将士们一样早已疲劳厌战,他真希望早日息兵,留条老命还朝。所以毕沅发出向朝廷提出了即刻从苗疆撤兵的请求,立即得所以将士响应。众人一致推毕沅出面办理,一面与苗协议休战,一面飞禀朝廷班师。

其实毕沅发出的声音,并不是新鲜的话语,而只是福康安、和琳《善后章程》老调重弹而已。他和所有在苗疆将领士兵都很清楚,清军虽是五路进兵苗疆,然属单线挺进,孤军深入,大兵进剿时所夺得的关卡寨落,待大兵过道后除少数较大的集镇留有兵力把守外,其余关卡寨落又很快地当起义军控制。苗疆广袤千里,山势险恶,道路崎岖,苗寨棋布星罗,若要一寨一寨地剿平,非五年八载不可。世上再强大的力量都不可能灭掉一个种族。他心清楚屠刀只能表达一时的畅快,而不能成为长久和统治的代言人,更不能摇身为财富的摇钱树。毕沅不愧为饱学士状元公,他的弹调自然也更清楚,比福康安和和琳更深入。他在宣传贯彻《善后章程》的基础上进一步与苗议和,划苗民为国家臣民,苗汉满一体相待;对起义军头领委以空衔,任其统管苗疆。最后开一条血路死路让这个骠悍民族人们提着头颅去为他们拼砍搏杀。

“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中国兵法的精髓。对中国的军事家来说,招降敌人是一门艺术。毕沅胸有成竹拾起这门艺术中的作品,他认为乾隆嘉庆二帝面对风起云涌白莲教起义定能成就他完成这一部精品之作。但这一切都被一个不经意声音击得粉碎。

“苗愈抚愈骄。”

众人闻声抬头一看,不免大吃一惊。

第五章 薪尽火传

战争是人性恶变的怪胎。但一旦它莫名其妙地诞世,似乎自有它疯狂报复的逻辑。更可悲的是,人类竟愚蠢地屈就在这豺狼逻辑的爪下,原谅它,祈求它,或甚至热血沸腾般地去怂恿它。

也许,人性的本身就值得怀疑,因为在此怪胎面前,人类所展示的往往是:人性只不过是*的延伸。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野蛮报复是人类游戏中多么自然的一环!人类的天性中积淀着报复。当乾隆、嘉庆二帝批阅了毕沅和傅鼐两反的奏章后分析到,苗疆经七省官兵挞战二载,虽“首逆”退居坪垄负隅顽抗,然终不堪一击;且坪垄外援已绝,不能持久。他要为所死去将士们复仇,他要苗民付出双倍死亡的代价,毕沅的“议苗为民”休战罢兵协议彻底破产了。

嘉庆元年十月,额勒登保、姜晟集十万兵力对坪垄发进总攻。

额勒登保不愧为打仗的老手,他吸取前几次失败的教训。他决定用猪儿炮开道,大军循序渐进。这样来,清军是铁包人,而苗义军是人包铁。果然苗义军在清军重炮齐轰下,还击能力小得多。苗王吴庭义见了,心想得想个办法,避开清军大炮,否则水门岗难保。说慢且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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