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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無限感慨地說：

「人往高處走，水向低處流。世情都以攀結闊老為榮耀，甚至有人因有窮困的父母為恥辱。錦上添花，隨處可見；雪中送炭，鳳毛麟角。而豐書記一心與窮人結親戚，真是顯靈顯聖的活菩薩觀世音。老妹子，活菩薩的一片好心你只能領，不能推。日後芳丫頭學好了本事，再用滴水去報湧泉恩。」

彭大娘聽他這麼說，她的一顆如地窖封閉的心，如今四面開了窗，盡情地享受著八方陽光的溫暖，興奮極了，舒暢極了。於是，她收回紙包，無限深情地說：

「說什麼觀世音，我才不相信。我聽老彭說，他母親只想生個兒子，天天敬奉送子的觀世音，可接連生了七個女，就是不生男。後來，老彭的爸爸勸她媽，『別敬了，世上哪有觀世音！這都是一些人捧起她來騙人的。唐宋時繪製的觀世音影像是男的，後世才將她塑成女兒身。她連自己是男是女都管不了，她怎麼還能管別人生男或生女？』後來，他媽真的不敬了，倒生了老彭。老哥哥說豐書記是觀世音，那是侮辱了他。豐書記確確實實是勞動人民的好兒子，救苦救難的，是我們窮人的鐵靠山。芳丫頭，水有源頭樹和根，日後有本事，即使成為波濤洶湧的大海、參天的樹，也不能忘記源頭水、大樹根，不能忘記，不能忘記我們的再造恩人豐書記。」

彭芳聽了媽媽千叮萬囑的教誨，哭的眼似紅桃熱淚滾。她咬住嘴唇暗暗下決心：「大恩不言報，但我今生今世，一定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對得起再生父母。我不要錢，不要官，不要愛情，甚至可以不要性命，但決不能辜負救我們於水火之中的豐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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