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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瑜問起個中原委,他說起了前年去南門橋村的教訓:那是前年春插時,上級要求百分之百推廣雙季稻。我按照上級精神磨破嘴皮做工作,可那村長屁不放來屎不屙。晚上去找他,門上一把鎖。第二天他還像兔子般藏著不見面。村民們對我,也是東家不睬西家避,太陽偏西,我的肚子裡還未進一粒米。我負氣跑回學校里,領導板起面孔賣牛肉,掄起批評的大棒狠狠揍:你怕苦怕累的資產階級思想不除根,怎麼能做好無產階級的新工作?他勒令我即刻回村里。春插半個月中,我像只喪家狗,交了伙食費,還得慪慪氣氣挨家挨戶討飯吃。如今是冬天,風雪交加,泥濕路滑,到那裡更會加倍受折磨。這次,你可別不知山高水低,重蹈我的覆轍,跳到那火坑裡去。
他還說,這個村的村長不聽話在縣裡出了名,領導早就想撤掉他,但群眾擁護,上面不好換。如果萬一推託不掉,領導要你尤瑜去,你可千萬不能頂撞他。
當時,他的好意他心領了,可他思想上還是犯嘀咕。一個群眾擁戴的幹部,怎麼會如此不通情理,這麼冷酷待人?他倒突發奇想,就是吃幾碗冷鼻涕,他也要去看個究竟,明辨真偽是非。因而後來他拂逆了王天笑的好意,主動爭取去南門橋。
雖然是隆冬雪後,可太陽出得猛,還是有幾分熱力。走著走著,雪漸漸化了,冰漸漸溶了,泥路漸漸現出來了,寂靜的田野上有行人了。走呀走呀,遼闊無邊的大湖顯現在眼前了。白浪湖這廣闊膏腴的田野,多麼似健婦豐隆的乳房;南門橋這溜插入湖中的狹長的土地不就是這乳房上的長長的乳頭?看到這般情景,尤瑜想,目的地大概是到了。他加快了腳步往前走,一種異樣的景象呈現在眼前,破壞了大自然的寧靜與和諧。
……英雄好漢不怕冷,落後的就是死龜孫。……沖啊!阿呵呵呵……眾人齊聲的狂呼嘯叫,衝擊著他的耳鼓。單衣解扣、袒露乳胸、扎褲赤腳、肩負重擔、不暇奔走的男男女女的颯爽英姿,闖入了他的眼帘。他急忙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南門橋村在修整水塘,把塘里的淤泥挑出來做肥料,擴大水塘的蓄水容積。估摸有四五十個人。老大爺、婦女用指甲鍬(鍬片寬五寸多、長約一尺,形似指甲,故名)把瀝去水的牛皮糖一樣的塘泥,鏟進箢箕里,每鏟泥巴七八寸寬,近兩尺長,每隻箢箕雙行壘上尺多高,擔擔都有兩百零。青壯男兒就挑著塘泥,緣著溜滑的斜坡衝上去,把塘泥送到大田裡。這種功夫累死人,可有了姑娘們的笑聲作獎勵,小伙子們個個都使出了牯牛的勁。
還給我加兩鍬吧!光挑這一點不過癮。一個鼓鼓墩墩、頭上挽了條白頭巾的青年說。
好傢夥,你逞能,給你壓兩座山,讓你過把癮!一個個子高挑、長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的姑娘挑釁地說著,再在每箢箕泥巴上加了兩鍬。小伙子蹲下腿,一躬身,撐起腰,挑著泥巴,就在鯰魚泥鰍那樣滑的塘基斜坡往上飛跑著。岸上、塘里的人,都放下勞動工具,鼓掌喝彩:
好!還是我們的騷牯村長的牛力大,幹勁高。
第五章午宴說夢(下) 7雪前恥趕考得滿分,莽村長原是賭吃人 2
一個還未成年的男兒,跳起來呼喊,不慎腳下一滑,拍拍實實跌倒在稀泥里,滾了一身泥,像個鹽鴨蛋。哈哈、哈哈,狂歡嘯叫的聲浪震撼著雪原長空。
此時,騷牯村長正彎腰在田裡倒泥巴,聽說是村長,尤瑜馬上迎上去,大聲讚揚道:
村長,你真的了不起!這擔泥巴少說也有三百斤,你挑著它能飛跑,真的了不起!
村長抬起頭來,只見一個穿著講究的高個子青年站在他面前,腳站在乾淨的地方,生怕新跑鞋沾上泥。村長皺著眉頭瞟了他一眼,沒好聲氣地對他說: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我們是在賣苦力,不是在演戲;我們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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