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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事你曾向高書記匯報過,那晚你為什麼沒有參加現場會?如果你能參加會議,也許事情不會這麼糟。尤瑜覺得事情由梁大力匯報引起的,而開現場會卻沒要他參加,覺得十分奇怪,因而驚疑地問。

高書記說,火燒中游的現場會是個什麼什麼新鮮事物,先由幹部試點,取得經驗再推廣,今後還會開一系列這種會,群眾開會批判梁大膽時,你再參加。高書記還說我能大義滅親,真正站穩了無產階級立場。書記還說,這次不過是整一整浮頭魚,今後小魚、大魚,還會一批一批整。沒想到第一個整浮頭魚火燒中游現場會才開頭,梁大膽就暈過去了。要是沒有成縣長出面阻止現場會繼續開下去,梁大膽早就沒了命。其實,我只是想堅持大義,請高書記教育他,我怎麼會想滅親,要大膽哥的命!我真是鬼摸了腦殼昏了頭,險險害死自己的好兄弟。我真該死,真該死!說著,他竟像個受了委屈、不由分說的孩子,捶著腦袋哭起來了。

大力兄,第一個火燒中游的現場會過去已有半個月了,誰也沒有聽到要再開這種會的消息,看來火燒中游不只燒了別人,也燒著了他們自己。這種會還未生出來就斷了氣,是成不了氣候的短命鬼,以後大概不會再開了,你也不用擔心自己要與兄長面對面鬥爭的尷尬的事出現。因此你不必這般緊張,也不必這麼傷心。尤瑜聽著梁大力傷情的自責,也十分同情梁大力的處境,就設法為他排揎心中的苦悶。同時他也知道,對梁大力這種好心的堅持錯誤的人,不能碰硬批判,只能小心誘導,大力同志,人是容易犯錯誤的,有時甚至在不知不覺中就犯了錯誤,大膽兄、我與你,都一樣。比如這次走山路,我不小心踩到一塊鬆動的石頭,幾乎摔下山崖,要不是你拉住了我,我不是沒了命,就是摔斷胳膊跌折腿。這樣的錯誤難道是我有意犯的嗎?大膽哥犯錯誤的情況應該與這種情形相類似,我們應該好心勸告,而不能用火燒中游的辦法刻意整他。大力哥,不知你是不是有時也在不知不覺中犯錯誤?

尤鵬老弟,在不知不覺中犯錯誤的情況,我也多得很。我也是你這麼想的,只想對犯錯誤的人進行教育,但高書記不這麼想。這次現場會加深了我與我哥的矛盾,這就是我好心辦壞事,無意中犯的錯誤。火燒中游這種會今後開不開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很清楚。恐怕這一生一世,我們也無法和好如初。何況我哥確實中了資本主義思想邪,他的脾氣犟,即使要砍他的腦殼,他也不一定回頭。而我走社會主義道路的決心決不會動搖,願為實現理想獻出自己的一切,也不能容忍他的錯誤。現在我們成了相背跑車,今後恐怕永遠跑到一塊來。梁大力還是憂心忡忡地說。

大力同志,你是我的好哥哥,梁大膽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尚未結義的桃園三兄弟。兩位哥哥目前有摩擦,我這個做弟弟的當然應該做潤滑劑。不過,你既要堅持真理,但也得顧及大膽哥的面子,我看你們各退讓一步,我再好好開導他,保管你們一定會和好如初。大力哥,大膽哥的家在哪裡,今晚我就去與他說說看。尤瑜見梁大力還為損傷兄弟舊情痛心不已,就想從中磨合。並找這個藉口,去看梁大膽。

大膽哥的家也在生產隊的食堂旁,也只有一間屋,怎麼還能住病號?何況他皮膚燒傷的面積大,醫務所的醫療條件差,成縣長漏夜把他送進了縣醫院,我也沒有見到他。他苦笑著拍了一下尤瑜的肩膀,說,尤鵬老弟,這事只能以後再說,今晚不早了,還是到各大隊催送土磚要緊。

接著梁大力領著尤瑜走了好幾個大隊,把大隊支書或大隊長從熱被窩裡拖出來,打個釘子覆個眼,將第二天送磚的任務一一落實。尤瑜回到工地住所的時候,雄雞已高唱了三遍……他真慶幸不虛此行,它既磨合了與普通群眾的思想裂痕,免除了他的告密,使自己逃脫了火燒的厄運;又因為他的幫助,建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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