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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地道道的資產階級,可無產階級卻將我當作神靈供奉。尤瑜,誰能想到歷史竟會開這等荒唐的玩笑!倒是你營造的兼有淡淡商賈氣、不失濃濃書卷香的春暖軒,讓我心曠神怡。」他站起來,遠望西斜的紅日,近觀翻飛的白鷺,俯察昆江水繞過青龍潭,夾住青龍洲濺濺奔流直下,興致盎然地說,「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無限美好的景色,將人的五臟六腑都滌盪得乾乾淨淨。難怪范蠡要辭卻公卿泛五湖啊。」
「黎疾,你成就了陶朱公,五湖又伴西施眠,你真是同輩中的佼佼者。」我見他逸興遄飛,也在一旁助興。
「唉,永伴西施眠,我的西施是誰,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問過姚令聞,他說,是死是活,他不知道。請你告訴我,她究竟過得怎麼樣?」他激情涌動,聲淚俱下。
於是我就從彭芳要他為兒子取名,他最後一次見到彭芳以後說起,遍述了以後階級鬥爭中她遭遇的非人折磨,文革中,她因右派丈夫被剃半邊頭,下放勞動了兩年,她堅強地挺住了。一九七六年毛主席死後,她還把丈夫的墳塋,遷葬到了家鄉。改革開放後,她的勤奮的工作得到了政府的肯定,被評為先進教育工作者。他的兒子是我給取的名字,叫黎明,認我做乾爹。明兒因為社會關係,沒升上高中,現在自學準備考大學。她離城路雖不遠,卻有高山阻隔,我們常常一年半載不能見一面。黎疾聽到我介紹的情況,嚎啕大哭,恨不得馬上插翅飛回家。我們談話早已過午,服務員多次催促開宴,一次又一次推延。現在他竟要立即趕路,強拽硬拉,好不容易才匆忙進餐。他厭喝酒耽擱時間,只準備扒幾口飯。我說,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們也算得上知己,總不能一杯也不喝。這樣他才勉強喝了兩盅。草草進餐後,我找來愣頭司機,要他立即開英雄車送貴賓去後山,司機見滿桌美味佳肴基本未動箸,定要吃飽之後再開車。我說這裡去後山只有七十里,往返不要兩個鐘頭,這桌酒席就全是他的。愣頭這才空著肚腹,歡歡喜喜開車上了路。路上他向我透露,他們公司準備投資五千萬,要我全權籌劃辦企業。車到後山縣城,他面山忙趕路,我們也驅車回昆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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