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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大哥,你那個塊片像座山,一個人坐張桌子還覺得天地窄。我再擠著坐,你會覺得不舒服,我也不自在。我看,我看,我與柳姑娘的個子都小些,我們同坐一張桌子,那就寬鬆得多。你看,是不是——」

說時,他的鼠眼不時溜溜地瞄著尚文。尚文一眼雖也看清了他那彎彎糾糾的花花腸子,但他不願撕破臉皮指責他。心想,如花似玉的柳老師,怎麼會看上你這個癩痢頭!癩蛤蟆硬想吃天鵝肉,那就由你去痴心妄想吧。何況自己硬要與柳沛雲坐一張桌子,賴昌也會飛短流長。於是尚文勉為其難地答應他說:

「好吧!只要柳老師沒意見,我就答應你。只是我得問問柳老師。」

此時,恰好柳沛雲來了,賴昌即刻迎上去。劈頭蓋腦笑著對她說:

「柳老師,辦公室只有兩張辦公桌。尚文老師說他塊片大,我們兩個個子小,他要我們同坐一張桌子。你的意見怎麼樣?」說完,乜斜著瞄了尚文一眼,他深怕尚文向她說出實際情況,可他的話尚文好像沒有聽到。

柳沛雲的思想事先沒有準備,賴昌歪曲尚文談話的原意,她又毫不知情,且尚文老師如果說了自己塊片大,也是事實。雖然她覺得癩頭刺目礙眼,心中確實有幾分不高興;但既然是尚文要他們同坐一張桌子,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於是就尷尬地笑著,搭訕著答應了他:

「既然尚文老師要我們同坐一桌,那就坐吧。只是今後你要好好幫助我喲!」

柳佩雲肯首答應後,賴昌簡直高興得發了瘋。又是向尚文鞠躬致謝,又向是柳沛雲招手表示友好。於是,他們就同坐一張桌子。

雖然已是仲秋,但炎暑尚未退去。賴昌平日抓泥鰍回來較遲,常常不洗腳,可從此以後,他總是早早回來,早早洗了澡,帽子戴得端端正正,扣子扣得整整齊齊,還要偷偷地對著小圓鏡仔細端詳,生怕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晚上辦公,他坐在柳沛雲的對面,心上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癢絲絲,樂滋滋,涎水滴滴,好象餓極的乞丐驟然走進了寶聚園,見到了滿桌熱氣騰騰的餃子,等著他下咽。他眼瞼似乎低垂,好像在看書閱卷,其實眼珠子不停地向上翻,時刻瞟著柳沛雲的那張白裡透紅的水嫩的臉。他私下尋思,要是他能吻一吻她那水豆腐一般的臉、鯽魚嘴似的小嘴巴,就是生生世世給她做牛做馬,他也心甘情願。他這樣想入非非,靈魂早出了竅,備課本上畫的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誰也分辨不清是螺螄還是蚌殼,……

第四章午宴說夢(中) 3「工字飯」變 「王爺餐」,洪小三年三級跳2

「賴老師,你中邪啦!你看你備課本上寫的全是鬼畫的符!」柳沛雲見他痴痴呆呆、胡寫亂畫,特意提醒他。

「賴老師,是不是這兩天在河邊摸到的大鱔魚,幻變成了小龍女,你的魂魄被她勾去了?」尚文聞言也抬頭看了他一眼,與他開玩笑。柳沛雲也跟著格格地笑開了。

笑聲使賴昌陷入極為尷尬的境地,儘管他的臉皮厚得如堅固的大堤,可仍然擋不住洪水似的血浪的衝激,猴鰓頓時紅得如豬血。他覺得他們識破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揪住了他隱蔽在的帽沿下的小辮子,他張口結舌,無話可答。不過他的臉皮畢竟如堅硬的堤坡上又鋪上了花崗石,洶湧而來的排空巨浪,也只能使它震顫,絕對不至於將它衝垮。因此,不管什麼複雜的困難局面,他都能沉著應對,化險為夷。一瞬的尷尬,如風吹枯葉,迅速飄落,涎皮嘻臉的靈活應付招數,如泉水一般,隨即從他的心中汩汩涌流出來。他帶著幾分鄙薄尚文的意思尋思:「小龍女不在河邊?你開什麼玩笑。小龍女就在眼前,你怎麼還不知道。你真是不折不扣的笨驢蠢豬!」不過,他覺得,即使是對蠢豬苯驢,放放煙幕彈,布個迷魂陣,讓他眼花繚亂,也是十分有趣的。於是,他故意揉了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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