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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鑽進被窩裡謀劃。還是早春,北風怒號,洶湧的波浪猛力拍打著大堤,我們感到地在搖晃,渾身戰慄。時過午夜,一個周詳的計劃形成了,決定立即行動。他先要他原來的同學、如今是本地的農民蕭陶去查清恩師的住址,及我們去那裡的最便捷、最隱蔽的路徑。其時人民公社高度集體化,不許家庭養雞,人民公社的養雞場又頻發雞瘟,方圓十里的村子裡連片雞毛也找不著。好在此時尤瑜已當上了區委書記,食品站賣他的面子,他在那裡買了一隻大母雞。蕭陶和他的父親將他家的叫『雙飛翼』的小木船,抬到昆江里。就在這一周的周末上午,告別了蕭陶父子,我們登舟按照蕭陶的指點出發了。尤瑜在湖區滾趴了這些年,早學會了搖船盪槳,他熟練地搖起如鳥的雙翼的雙槳,船兒似貼著水皮的水鳥,順著昆江疾飛。我們蘑菇狀的湖鄉斗笠頭上戴,毛藍布對襟襖上系條黑色腰圍巾,腳上穿雙草鞋,船頭擱著漁網,儼然是條去湖裡捕魚的漁船。
「往年濱湖的暮春三月,水綠如藍,草長鶯飛,紫雲英紅遍廣袤的田野,那是一個多麼令人心愜神怡美好時節。可今年卻有些特別,人民公社雖然廣泛使用開批判會、樹立反面教員的靈丹妙藥,還是醫不好餓急了的社員潮水般地湧向田頭扯紫雲英塞肚皮的神經病;黔驢技窮,人民公社的英明領導者只好效關雲長水淹七軍的辦法,在大田裡過早地灌滿水,以防治這種資本主義細菌的飛速蔓延。此時,田野白茫茫一片,和堤外的大湖水連天幾乎一個樣,一葉扁舟仿佛在無邊無際的海上漂泊。要不是對岸一線江堤岸上種植的十里桃樹,稀稀拉拉,尚有幾棵未被砍光,幾朵精神萎靡的粉紅的桃花,還傳遞著將要逝去的春訊,人們還會誤以為還是蕭索的冬天。船駛過了桃花岸,駛出昆江口,一片波浪連天的水面呈現在眼前。折轉西向,船循大堤溯遊了一個時辰,五柳林遙遙在望。尤瑜鼓起猛勁划槳,激起嘩嘩的浪花恰如傾盆大雨,不到一頓飯工夫,就到了五柳林。遠看柳林一片鬱鬱蔥蔥,近觀沒有幾株柳樹,有的被折去樹枝,有的樹蔸也被掘走,沒有砍走的柳樹,都剝去了皮,留下白慘慘的樹幹。如果把棵棵碧柳看作一個個活人的話,那麼這裡正像經過一場劇烈戰爭後屍橫遍野的慘不忍睹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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