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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涕零。
尤瑜到白浪湖完小教書的第二周的周末,他去找蕭陶。蕭陶說,他家房前有眼塘,緊靠塘岸種了芭蕉。現在是初秋,那裡該一片深綠,讓人賞心悅目;遇上驟雨,雨打芭蕉聲聲脆,應該更富有詩意!當年,蕭陶曾邀尤瑜暑假裡到他家去玩,可沒想到,暑假未到,蕭陶就被學校開除了,他想去品味雨打芭蕉的情韻的希望竟成了泡影。據人說,學校離南河口不過八里多,這麼近,只要一提腿,就是走到了他家的大門口。到如今,他們已分別了三年多,如果他再不去拜訪他,與他擊掌抵足,暢敘友情,趁暑熱未消去補上這一課,那麼他還算什麼篤情的兄弟呢?
其時三伏天雖已過去了,可秋老虎還十分兇猛。星期六課後五點,他穿件背心,將襯衣往肩上一撂上路了。他想,八里路,只要邁開腳步就到了。可是,他哪裡知道湖區地廣人稀,湖汊溝港多,路上行人少,每逢岔道無處問,只能估摸著胡亂向前走。此時他突然記起了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的著名的詩句,對行路難有了真正的體驗,他後悔在學校里沒有仔細問清楚。只是他又想,蕭陶說他家屋前屋後前後多芭蕉,找到了芭蕉林,豈不就找到了他的家?他過了河後往下走,他走呀走呀,約莫走了十來里,突然發現了一處芭蕉林,他心中十分高興,蕭陶呀蕭陶,現在總算找到你了!他急忙快步走進去,一位白髮老嫗難為情地說,他家雖姓蕭,可她只有幾個不中留的孫女,是將要潑出去的水!沒有個什麼孫兒叫蕭陶。尤瑜垂頭喪氣走出芭蕉林,走呀走呀,眼前又突然一亮,前面不遠處又有多叢綠芭蕉。他連蹦帶跳撲過去,一位姑娘笑吟吟地迎出來,芭蕉林里的答語聲聲嬌,我們家雖姓蕭,可祖宗十八代都沒有讀書的。他處處芭蕉林都撲過去,幢幢茅屋仔細問,可老翁少女、健婦童男,都擺手搖頭說不知道。遠遠近近、星星點點的芭蕉叢都找遍了,還是泥牛入海無消息。好不容易才途中遇上個老伯伯,老伯笑指遠遠近近的芭蕉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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