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頁 (第1/2页)

他這麼一說,尤瑜便立刻聯想起王笑天在這裡碰釘子的事,知道他是個最恨說空話的人。幸好今天修塘勞動考試他及了格,否則,他又是第二個王笑天。現在他已把他當作自家人,這次工作,他一定要好好與他商量,千萬一意孤行辦錯事。於是就虛心地向他討教:

村長,你說得真對,我們真是一雙腳上的兩隻靴,不過它們彎的方向也不一樣。我在麻石街上溜慣了,鄉下的麥子韭菜分不清。這次工作,大哥,你要好好的幫幫我。

第五章午宴說夢(下) 7雪前恥趕考得滿分,莽村長原是賭吃人 3

老弟,你這樣說就折殺了我。我籮筐大的字才識一擔,能懂得什麼。我是個粗人,說粗話是我的本色,還是先說個粗鄙的笑話給你聽罷。村長強壓住自己嘿嘿的笑聲繼續說,從前有個瘋瘋癲癲的秀才叫張仁,老是疑神疑鬼,怕妻子與別人有什麼瓜葛,終日守著,寸步不離。一天他非得外出不可,就寫了一張張仁封的封條,貼在妻子的那個上面,外出了。第二天回來一看,他氣得渾身發抖,原來張仁封的封條不見了,見到的竟是長二寸的字條。其實,這秀才走後,他妻子也生怕封條破損,整日坐著不動,可是她總得吃飯上廁所,三個字左邊的部分被沾濕,磨去了,就只剩下右邊的長二寸。為此,他妻子遭了黒天冤枉,受盡了折磨。這個笑話雖然很鄙俗,但它說明了一個嚴肅的問題。許多上級領導不深入基層,不了解實際情況,不從實際出發,而把自己莫名其妙的意志強加於人,弄得事情糟糕透頂,啼笑皆非。他們是徹頭徹尾的張仁。前年春插,地縣推廣雙季稻。開會時,我口是心非地點了頭,可回來後,我覺得我們村地廣人稀,平均每人足足有六畝地。勞力嚴重匱乏,只能插一季稻。可王老師一到村,一腳踩定不移,要毀掉青苗種秧谷,一季稻收後定要插晚稻。逼得我沒法,我天天駕著漁船去湖裡,乾脆來個鑽進洞的兔子不見面,我碰撞不起可我躲得起。這樣他沒處住,吃不上飯,只好乖乖地回家去。我唐突了王老師,因為他瘋瘋癲癲、頑固不化,我實在沒辦法。為此他受到了嚴厲的批評,領導也撤了我的職。可是,這裡的群眾信任我,沒有誰願意當村長,這個職位空缺了半年多。後來,由於鄉親們的懇求,上級還是要我繼續工作。地委封書記聽到了這件事,親自到我們村調查研究,他了解了真實情況後,作出了與許多領導相反的決定。恢復了我的村長職務,說我從實際出發,發展了生產,是地區的典型。後來地縣都評我作勞動模範。從這件事中,我得出了結論,辦一切事都要從實際出發。這次我希望你能從實際出發真掃盲;而不要不從實際出發盲掃,做王仁。

邊聽村長的說話,尤瑜一邊捧著肚子笑,可是他也從中摸清了他的思想,原來他與自己的想法一個樣。他就向村長的胸前擊一拳,接過村長的話題說下去:

老兄,我不是王仁,今後也決不做王仁。我看辦個夜校專掃青壯年文盲,其他的願上夜校的也歡迎。只是這樣匯報就不好怎麼說。

巴掌要拍響,得靠兩隻手,老弟,你是左手,我就是右手。村長笑著拉著尤瑜的手與自己的手擊掌,努著嘴詭秘地說,從實際出發、講求實效,這才是真正的掃盲,而不是那些瞎嚷百分之百的盲掃。至於匯報嘛,如今許多數字,都是人們摸摸腦殼說了算。你說多少就是多少,誰來與你較勁說不是。比如今天的積肥吧,究竟積了多少擔我也說不清。還不是我摸摸腦殼報個數,有時甚至我什麼沒有做,也可以瞎匯報。我拿了它去騙上級,有的上級明明知道,可這個上級也要拿它去又去騙他的上司。這騙有點像過去有些人抽鴉片,明知道鴉片會毒死人,可沒辦法,已經上了癮,不抽無法過日子。只要你是這騙的鏈條中的一個環節,你這個環節缺了,上下都會急得作鬼叫。因此,這幾年我也好像成了兩個人,一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