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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能自發產生資本主義的農民,他們不像地主、資產階級,有眾多的財產,他們的資產與一般人差不多,有的甚至還少些,那麼,怎麼判定他是該搬掉的頑固絆腳石呢?社會主義革命主要是思想革命,主要是看他們對社會主義革命,是反對還是擁護?擁護的,是我們的同志,反對的,就是我們的共同的敵人。反右派鬥爭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們把那些反黨反社會主義的知識分子,劃為階級敵人,當做反面教員。現在那些還心懷鬼胎的人,遭受到打擊,不也是噤若寒蟬了麼?而擁護黨的廣大知識分子,都異口同聲地在讚頌黨、謳歌社會主義,這大好形勢來之不易,我們要百倍珍惜。如今,有些人說自己是貧農爹爹,天不怕,地不怕,不怕螞蟻咬。有毒的他偏要吃,反黨的話他偏要說。這不是與右派分子同穿一條褲子、同唱一個調子麼?這不就是右派分子麼?不過我們還是糍粑心,把他們與階級敵人區別開來,暫且不把他劃作右派。我們讓這兩個傢伙跪在前排,就是把他們與後排的臭狗屎區別開來。其實,許多人都和這兩個一樣,處在敵我分界的懸崖上,推一下,他就墜入萬惡不赦的階級敵人的深淵,拉一下,他還是自己人。我們今天對他們的教訓,就是拉呀。不過,如果教訓無力,他們就不會迷途知返。來人,筍子炒肉,讓他們好好嘗嘗滋味!
得令!焦禮達一個箭步上前,揚起剛剛削好的長竹鞭死命地抽,賴昌見狀,不甘落後,連忙丟下我,跑上台,拿起鞭子猛地打。抽一鞭,一聲慘叫,抽一鞭,一道血痕。一剎那,他們的背上血肉模糊一片,讓人目不忍睹;那尖銳的鞭子聲與悽厲的慘叫聲,令人耳不忍聞。台下千行眼淚暗墜,個個都似寒蟬噤聲。
此時,一陣颼颼的秋風颳來,台後楓林里的紅葉,驚恐萬分地墜落下來,撒滿了台上台下,它們瑟瑟嗦嗦,似乎也在哽哽咽咽、無可名狀地悲哭。殘陽睜著血色的眼睛,無助地瞅著,好像也在悲憫地墜淚泣血。而台下站著的是衣著斑駁的民工,他們,他們又多麼像在這暴虐的秋風威逼下,紛紛辭林後,又遭鐵蹄蹂躪過的枯枝敗葉。
賴昌他們打夠了,打累了,姚令聞也看厭了。姚令聞將手一揮,睨視坐在台上左右的來賓,故作高深莫測,驕矜地笑著說:
同志們,人皆可以為堯舜。只要我們拔除自己思想園地里的資本主義毒草,每個人就都能成為無產階級的香花。但是人也可以為盜跖,如果你不連根拔去思想領地上的毒草,你就可能會變成社會主義大廈的蛀蟲。在社會主義革命的十字路口,成仙為盜,全在一念之差,我們每個人都得認真思考。我們黨的歷史上的向忠發,蘇聯的赫魯雪夫,他們都有出身工人,都做過黨中央書記,可是他們最終都成了無產階級的可恥的叛徒。殷鑑不遠,值得我們每個人高度警惕。今天開這個會,教訓這兩個傢伙,就是想喚醒我們同志的麻木的神經,多幾分自律,使自己不至於滑入資本主義主爛泥坑。然後他沉下臉對跪在前排的兩個,悲憫地說,你們兩個傢伙,放著社會主義的陽光大道不走,專門鑽資本主義的老鼠洞,真讓人痛心。算了,對你們,我們還是破例開恩,作人民內部矛盾處理。響鼓不用重捶,今天就這麼輕輕地敲幾下。你們這兩個傢伙就滾下台去吧!至於對這些還未裝進棺材的發臭的死屍,怎麼教訓也不為過,焦大、賴昌,你們就讓飢餓的鞭子吃一回飽肉吧!同志們,兩類性質不同的矛盾,兩種面目迥異的反面教員,分別給大家看了,又分別做了恰當的解說,應該能觸動同志們神經,該有一些收穫吧。他將說話時為增強語勢而在空中頻頻舞動的右手,猛地向下一壓,像彈奏一曲美妙琴弦,曲終嘎然一划,結束了自己的講話。他像解牛獲得巨大成功的庖丁,環顧左右,躊躇滿志,洋洋自得,不可一世。
聽了他的長篇講話,來賓個個拱手稱頌:區長的掌握的革命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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