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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誰又料到癩子剛去,焦大又來了來。他把他拖到一旁,癩子剛才說過的話,他又說了一遍。春牛此刻著實犯難了,如果他再拿去剩下的一半,他剛才思前想後才定下的美好的計劃,豈不全泡了湯?豈不自己什麼也得不到,仍舊是一條寡褲帶?沒辦法,他只好把癩子剛來過的情況告訴他。焦大煩躁地對他憤憤說:人說十八癩子點子多,一點也不錯,他居然跑到了我前頭!春牛啊春牛,你真是頭沒有腦子的大笨牛,你,你怎麼能答應給他這麼多?好了,好了!什麼也不說了,你就把餘下的分一半給我算了。春牛想,小鬼不恭敬閻王,閻王就要你的命。癩子、鳥比閻王爺還狠十分,你不答應他,他會要你上刀山,下油鍋,夠你受;你若答應他,他們吃過魚肉之後,還能讓你喝口湯。於是只好又分給他一半。想起這些,他除了煩惱,還是煩惱,中了狀元,也沒有一絲兒高興。

此時,台下的吁聲浪笑沖雲天。大家翹起大拇指稱讚,誰說春牛蠻?誰說春牛蠢?幾缽魚肉能值多少錢?紅包里的四十塊錢,足足能買一畝田。春牛的心似比干多一竅,足智多謀賽諸葛。只有那橫吞魚、豎脹肉的大傻瓜,才是地地道道的蠢牯牛。當春牛挪到台下時,幾個與他要好的,你推一下,我打一拳,又把他扳倒,幾個人舉起他,拋向空中。都說,中了大獎,不請兄弟喝酒,不夠朋友。那狂歡勁兒,真賽過正月十五鬧元宵。就是早要下山的紅日,此刻也賴著不想下山,紅眼痴痴地望著,血一般的涎水,流了一線,再漫開一片,最後紅遍了整個西天。只是好朋友的拋擲搓揉,可害苦春牛,他只覺得腹內針在扎,刀在割,似乎傾刻就要見閻羅。

大會發獎後,呵嗬幾聲,群眾鳥獸散後,大家湧向食堂去會餐。此時,姚令聞向我招手,邀我同去赴宴。雖然我不想見他,但他畢竟曾是我的老師。何況此前他在台上見到我站在人群中,已支使賴昌來找我,如今又親切地招呼我,便只好違心地向他走過去,硬著頭皮去見他。到了食堂後,他十分高興地引我坐上貴賓席,然後歪著頭用貪饞的眼光上下打量我,十分風趣地笑著說:

幾年不見了,長得越發水靈靈的,超群脫俗。張紅梅呀!瞧你那會說話的大眼水汪汪,玫瑰花瓣的臉蛋紅撲撲,聽到你泠泠的音樂般的說話聲,使我覺得你真是一朵迎風顫顫裊裊的百看不厭的紅玫瑰。此刻,同桌的幹部用怪異的目光瞧著我,我真覺得臉上發燒,不好意思。便只好岔開話題,虛情假意對他說,尤瑜本來準備親自來參加會議,向老師問安,向老師求教。但我覺得有好幾年沒有見過老師了,爭著要來,他只好把機會讓給了我,並要我代他向老師問好。姚令聞知道我在敷衍,也敷衍著說:

兩個都來嘛,何必這麼死板。你們畢竟都是我的學生嘛,破個例有何不可。我說老師通知每個單位只來一個代表,老師的話學生不聽,又何以服眾?並笑著詰問他,你登台作報告時,誰敢將你的臉皮劃破?莫非昨晚蒲松齡筆下的狐仙又光臨你的府第?他知道我在奚落他,又皮笑肉不笑地搭訕敷衍說:

紅玫瑰,你真會說笑話。哪裡有什麼狐仙?誰又敢劃破我的臉?是昨晚檢查工作歸來走山路,被一根刺劃破的。不說這個了。既然你是代替書記來參加會議的,那麼,你就是代書記,怎麼不到台上就座?我說,老師笑話我了,我連黨員都不是,又怎能是代書記呢?他見我這麼說,也愜意地點了點頭,詭譎地微笑著說:

那倒也是,那倒也是。不過,良禽擇木而棲,乃是亘古不變的真理。尤瑜不學無術,不懂得惜才、愛才,他那裡是刺叢、草窠,不是梧桐樹。像你這樣漂亮的鳳凰沒有飛上梧桐枝,而與燕雀烏鴉一道困樊籬,那真是明珠投暗,太可惜了,太委屈你了。張紅梅呀,你要是今天晚上來我們這裡工作,明天早晨我就讓你就入黨,說不定後天,大後天,你就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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