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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又是天才亮,彌征行又來敲我的門,煞有介事,要我去觀看現場會。我哼了一聲,毫不經意地說:
彌鄉長,你現在做的還不是日前我對你說的?要我去看,無非是翻老皇曆,炒現飯,這味道啊,還抵不上一杯的白開水!說著,我端起杯子去給他倒開水,眼睛卻乜斜著他。不過,這一瞟,讓我感到十分蹊蹺,從來都把緊張掛在臉上的你很行,此刻卻擠眉弄眼,神秘兮兮地笑著,詭譎地對我說:
我的仇小弟,你以為我永遠不懂世事的孩子,老是只能變作烏龜跟在你的屁股後面爬!告訴你,你錯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這兩年,通過黨的教育,多謝你的栽培,我已不再是錯認銀行為很行的傻大頭。老實告訴你,吃一塹,長一智,如今我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的鬼點子遠比你多。你為什麼不去欣賞你的學生的傑作,分享你的學生的喜悅呢?
他這麼一說,倒使我覺得自己的認識封閉保守,時代已日新月異,卻看不到這時代的人的萬千變化,還在翻陳年老帳。我要他快點把秘密告訴我,他反而越說越神秘。說什麼把戲玩穿了,就不值一文錢。眼見是實,口說為虛,紙上談兵、空口道白,有屁味!不如到那天親眼去看看。他的話音剛落,作了個鬼臉,又神秘地笑笑,扭頭便揚長而去了。他一反常態的行為,倒使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心想,他既然出了個啞謎,我就一定要去揭開這個謎底!
第五章午宴說夢(下) 27焦大逞能遭災滅頂 怪異標語&ot;畝產斤糧&ot; 1
早餐後,我穿上前些日子雨天下鄉工作的那套行裝出發了。我頭戴蘑菇狀的晴雨兼用的斗笠,身披件黑油布雨衣,腳著一雙綴上鐵碼的防滑的草鞋。為了不讓姚令聞等認出我來,我還扛了把鋤頭,融入了深耕的民工隊伍,在已完成深耕任務的弓丘的上兩丘的田裡勞作。
近距離觀察,這丘深耕好了的田,大約四五畝,離大道足足有一里,通往這丘田的田塍路,只有尺把寬,早給去田裡深耕的民工的腳板磨光了,飄飄灑灑的雨,又在上面抹了層油。深耕試驗田正中的似弦的田塍上擱著一排門片,上面寫著翻耕一丈深,畝產萬斤糧!,每個字之間,有適當的空隙。弓丘的弓形田塍上也擱著門片,書就兩幅標語:一幅寫著熱烈歡迎地委檢查團蒞臨我鄉指導工作;另一幅寫著鼓足幹勁,力爭上遊,多、快、好、省地完成深耕任務。門片將田塍塞得滿滿的,讓人無法插足。大紅紙上的籃盤大的黑字,經雨淋後,雨水、墨汁與大紅顏色交匯流下,留下一道道黑紫的蚯蚓狀的痕跡,不知是流淚還是流血。弓丘似弦的田埂,原來比弓形田埂約低兩尺,深耕時,將田裡底層的青夾泥壘在似弦的田埂上夯實,使弦與弓齊平,成就了一個標準的半個月亮。田裡的泥土已經耙平,且灌了水。我想靠近田塍一圈的深溝時,至少應該深挖了八尺,加上填高了田塍,深耕應該足足有一丈。不過少挖兩尺,雖不能說投機,但至少可說取巧了。靠近弦的一邊,也應該挖了兩三條深溝,通向田的中心。而挖溝時,將壤土堆放在田中間,至少也有兩尺深。這樣,這丘田的大面積,就無須深挖。隆冬奇寒,人們都不願意涉水到田中心去檢查,他們就能走捷徑順利過關。如果真有人要故意找岔兒,那就誘他去檢查通向田中心的深溝,讓他吃苦頭。因為田塍又窄又滑,行走極其不便。三條深溝都被寫標語的門片擋住了,門片是從各家各戶湊集起來的,寬窄不一,左溝對應的門片為耕字,由兩片門組成,分別寫了耒與井;偏右的溝對應的是塊大門,上馬寫著個糧字,糧後的一片窄門打了個感嘆號,像個從高空投下的炸彈;中間的那條溝並不居中,與這條溝對應是個萬字,書寫萬字的門片是一塊從宗祠取下的大門,很沉。我與彌征行討論的時候,估計檢查人員智商不會很低,特別是姚令聞還十分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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