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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其他領導向來對高書記的霸道作風頗有微詞,對姚令聞不擇手段打擊別人、吮癰舔痔卑躬地巴結領導的醜惡行徑,感到十分噁心。聽到成縣長奚落高書記的話,大家會心地笑了。高書記曾與成大山較量過多次,深知他是塊咬不動的硬骨頭,也只好點了點頭,尷尬地說,這個自然,這個自然。於是成縣長立刻吩咐下去,鳴銃六響,並喚尤瑜上台,親手將上面有一朵特大的繡球似的紅花的緞帶,斜系在他的身上。十分高興地說:

尤鵬,你中狀元了,你中狀元了!隨即轉過頭來,命令台下的一名打扮成馬弁的工作人員,快!快!快牽過馬來,讓狀元打馬遊街!於是馬弁立即從台下牽出匹頸上懸著大紅繡球的棗紅馬,讓尤瑜騎上去,由這個馬弁牽著,穿過茫茫人海,向大街的另一端走去。人海中發出雷動的歡呼。……

事後我問起尤瑜,他哪幾天於何處隱身匿跡,怎麼一下子突然從街頭冒出來,演出了這麼精彩的一幕?他神采飛揚,臉上那暗紅的疤痕,似乎也閃著異樣的光,他真像才作新郎那樣春風得意地說:

是演戲,是奇襲,是暗度陳倉,出其不意。你知道,從我們區到昆陽去,不論從旱路,還是經水道,都得從姚令聞眼皮底下滑過去。而姚令聞遍設關卡,廣布密探,真是插翅難飛。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哪裡能料到我這匹駱駝也能穿過針孔?就在我派人到你那裡去取圖表的當晚,我按照你的提議,將報喜隊化整為零,將報喜牌拆散,分乘五艘漁船,從午夜開始,每隔半點鐘發出一艘。我們的人隱匿在船艙里,漁夫照樣撒網捕魚,經過姚令聞設下的關卡時,漁夫還與他們的守關的人親切打招呼。就這樣,到凌晨五點,我們的人員才在昆陽的輪船碼頭匯合。而在此前,我們在輪船碼頭的泰安旅社的三樓,預定了當街的五間客房,我們像蹲監獄一般,在裡面蟄居了兩天兩夜,吃、喝、拉、撒都在裡面,誰也不能離開半步。我囑咐老闆,別人問及,只說江西賣水竹的客人已包了房,這幾天他們回家了。姚令聞也派人來這裡查過,見門外都上了鎖,也就信以為真,毫不介意了。報喜迫在眉睫,縣裡的領導,下面的幹部,都不知道我們到哪裡去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而在此前的五天,我們又以運送公糧為名,將拖拉機弄到泰安旅社,藏起來了。因此,報喜前的準備工作,我們已做得非常充分,可以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報喜的當天,我們居高臨下,二十幾雙眼睛鼓凸得像電燈泡,死死盯著街心。一個個區的報喜隊伍,歡天喜地地開過去了,唯獨不見過虎崗區報喜隊的蹤影。到了下午四點鐘,大多數人已沉不住氣了,可我覺得還是要堅持到底。我笑著對大家說,如果姚令聞不來,我們也不去,即使領導的批判的大棒瘋狂地打來,我們也有個伴,不至於做孤魂野鬼。不過,我估摸姚令聞沒有這個膽量,他困守在船上,像晾在沙灘上的魚,比我們還急。我想,不出十分鐘,他們就會跳出來。性急吃不了燙山芋,我們還是耐下性子等片刻吧!果不出我所料,我的話音才落,姚令聞的報喜隊即刻出現在街頭。我們立即整隊出發,才演出了上述的奇襲的精彩的一幕。你說這是陰謀,其實比起真正的陰謀來,這只是個小魔術。老弟,在當今的激烈的政治漩渦中,連這樣的小魔術也不會玩,那就是政治上的白痴,等待他的命運,就只能是檣傾楫摧,沉溺海底。

長期以來,我一直認為,除了玩弄點小聰明,搞點惡作劇,尤瑜的人品不壞,不過他實在沒有太大的能耐。聽了他的繪聲繪影的描述,不禁使我想起歷史上的一個典故。想當年,魏國滅蜀,兩軍對峙於劍閣,一時難分勝負,主帥鍾會準備退軍。此時鄧艾率偏師,出奇兵,自陰平,沿景谷道,攀小道,鑿山開路,修棧架橋,越七百里無人煙的險域,搗江油,克綿竹,逼成都,輕而易舉地平定了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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