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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妹可不懂,也不在意這些,她就悄咪咪拿了個雕孔雀的鐲子,套在她細細的手腕子上,上下下的滑著玩兒。
黃柔清點了一下,一箱子孫碗,一箱鑲金的子孫寶桶,也就是俗稱的馬桶腳盆水桶三件套,雖然鑲金,可對黃柔來說,用處不大,還不如帶回去給么妹上廁所用。
子孫碗選用的是康熙年間上好的官窯出品的五彩青花瓷,有大有小,一套齊全,保存得也非常完好,沒有被壓壞壓裂,倒是不錯的收藏品,大概也能值不少錢。
黃柔平復下心情,開始思考,怎麼處理這些東西。其他被損毀的也就罷了,可一箱金鐲子和兩箱青花瓷收藏品,她得儘快帶出去,誰知道藏在裡頭啥時候來個洪水塌方啥的,那瓷器說沒可就沒了啊!
可帶出去,放哪兒安全?牛屎溝家裡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有民兵隊搜家,不安全。可放廠里,么妹經常帶小夥伴回家玩兒,人來人往人多眼雜的,也不安全。
況且,這麼多東西她想短時間內出手也不可能,她敢賣,人家還不敢買呢!就算要出手恐怕也要等幾年,等「階級鬥爭」不再是主要任務的時候,否則光憑這些東西她就能被打成妥妥的地主「狗崽子」,封建餘孽。
唉!不弄出去愁,弄出去更愁。
「媽媽,我能戴這個鐲子嗎?」么妹又翻出一隻雕牡丹花的金鐲子,套在手上玩兒。
黃柔忽然心頭一動,「可以,但得在家裡戴。」她隨手拿了兩個鐲子,一手套一個。她忽然想通了,跟家裡比起來,河洞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暫時存這兒吧,反正除非么妹帶路,不然誰也進不來。
回到家,她用肥皂水把四隻鐲子裡里外外清洗乾淨,才讓么妹戴著玩兒。孩子聽話,說只能家裡戴,她就只在耳房戴,哪怕春芽叫她出門玩,她也會小心的先把鐲子藏好。
友娣這半年來懂事很多,尤其是春月去了文工團後,她忽然開竅一般,家裡的活都會主動幹了,張秋蘭來叫她出門玩,她也十次只去三次了。
現在,她就正在「叨叨叨」的,給大白鵝們剁鵝草呢。左手捏著一匝整齊的鮮嫩的水虱草,右手提著一把鐵青色的舊菜刀,一下一下切在草上,切得又細又整齊。
她幹這活已經輕車駕熟,眼睛不用看,雙手配合得非常默契,「妹啊,你們別來刀子跟前,刀子可不長眼。」
么妹和春芽卻想用她的水虱草過家家。
那切出來的細細的嫩草,再撒點兒灰和沙子,就是一盤菜了。
「切到手就變小殘廢,嫁不出去咯!」楊愛衛騎在牆頭上說。
春芽白眼一翻,屁股一轉,「要你多管閒事!」
楊愛衛卻跟他奶奶一樣,有一股鍥而不捨(找抽)的精神,「喂,你們昨晚吃啥了,這麼香?」他們在隔壁都聽見了,說是啥「生日蛋糕」,反正聞著奶香奶香的。
崔家女孩們都不理他,依然拿屁股對著他。
「喂,我們家要搬公社去了喲,我爸買了個大房子,還是樓房嘞!」楊愛衛洋洋得意,其實他也沒住過樓房什麼樣,只知道跟著奶奶去看過,站在五樓能看到樓底下的院子,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賊威風!
買房子啦?么妹來了興致,「在哪兒?公社我熟著呢!」別想騙我們。
「紡織廠!」
么妹「炒菜」的手一頓,「哪個紡織廠?」
「害,虧你還在城裡住那麼久,不就第三紡織廠嘛。」
這一刻的么妹,想起媽媽曾經教過的一個貶義詞——陰魂不散。這髒髒兄弟二人組,以後還要繼續跟她們做鄰居吶!
***
而下午三點半,崔家兄弟仨給帶回了一個更壞的消息——城南自由市場被封了,煤廠前的黑市也被「掃蕩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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