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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滿銀雖然是個混子,可他還算孝順,對著老娘從來報喜不報憂,被老娘打也不敢躲,生怕她棍子落空重心不穩摔出去……硬是咬著牙,低著頭承受下來。
「你個死娃子你要氣死我啊,你爹沒了我就指著你活了啊,你說你幹啥不好偏要騙人錢,你是不是豬油蒙了心啊你?」
老太太看又看不見,不知道兒子聽沒聽,那眼淚卻停不下來,索性也不走了,一屁股坐地下,罵兒子,罵不過癮,掄起拐杖就打,跟打豬打狗似的。
當然,在根正苗紅三觀正直的老太太眼裡,兒子乾的可不就是豬狗不如的破事兒嘛?打死活該!
動靜實在太大了,派出所的人不得不出來勸架,把老太太拉住,「大媽您別打他啦,這次是真冤枉他了。」
「冤枉啥?他幹的可不就是這些偷雞摸狗的壞事兒?」老太太眼睛瞎,可耳朵好,口齒特利索,總有街坊們把他的「光榮事跡」傳她耳朵里。
「是真的,王滿銀同志是被冤枉的。」徐志剛也出來了,手裡抱著一袋二十斤的大米,身後的小同志還扛著一包白面。
他正了正臉色,放下東西,對著王滿銀正正經經的鞠了個躬:「對不起,王滿銀同志,我們冤枉你了,讓你受苦了,這是我們對你的補償。」
王滿銀現在對穿制服的那可是有心理陰影的,面積還不小,嚇得一蹦三尺高,「別啊別啊,我……我……哎呀你們幹啥呢!」
他從小到大被冤枉多少次了都,次數多到他都分不清楚到底他乾沒幹過那些壞事。最開始是冤枉他偷同學鉛筆橡皮,後來是冤枉他偷糧票,漸漸的街道上的人都傳他品行不好偷雞摸狗,誰家東西丟了都往他家找,不就欺負他們孤兒寡母嗎?
後來,他實在是受不了了,乾脆將錯就錯把這「賊娃子」的名聲坐實,反正他腦子活,動作敏捷,要搞點小偷小摸是真不在話下。
怎麼著也能養活自個兒。
後來,街道上給居民分工作,本來街道辦的小煤礦缺人,他又在老娘舅手底下的煤廠幹過零工,排了這麼多年的隊怎麼說也該輪到他了。可街坊們嫌他名聲不好,上區里舉報他,街道辦主任不得不把他名字擼下去。
因為這事,老婆也跟人好了,為了跟那狗日的雙宿雙飛,還四處傳他鑽小媳婦兒被窩的事,越傳越離譜……最後也不得不離婚了。
這幾年,因為腦子活,見識過幾個外省倒爺,眼睜睜看著他們搖身一變成款爺,他也心癢毛抓,跟著走街串巷賣點小玩意兒。
老鼠藥蟑螂藥磨菜刀磨剪刀,補鍋補盆熱水壺換膽兒,雖然掙不了大錢,但也能給自己混口吃的。
誰知道三個月前被楊站長設套,以要他找娘舅媽的親戚幫忙為由,拉到大河口來,好吃好喝的招待了幾天,然後莫名其妙就有人去街道派出所告他補鍋的時候鑽了誰家被窩,耍了流氓!
要知道,定了流氓罪可是要吃槍子兒的!
雖然他沒幹過,可那女人要賴定了他有嘴也說不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跑為上策!
跑出去躲了兩個月,眼看著風聲漸漸沒了,再也沒聽說公安要抓他,這才敢回家。
誰知回家第一天就讓農科站家屬給拿住……私刑,逼問,送公安,高壓恐嚇……這一環扣一環的,精密極了!
一萬塊這麼巨大數額的詐騙,要是趕上嚴打,那可是要槍斃的!誰也不知道嚴打啥時候會來,也許明天就開始了,正好被他這短命鬼趕上了呢?
要不是他還有兩分孤膽,給送飯的小警察求情讓他給老娘帶話,他又抵死不認……今兒說不定早被斃了!
重見天日這一刻,他的腿是抖的,軟的,聽見老娘的咒罵居然是從未有過的美好。他王滿銀髮誓,再也不干偷雞摸狗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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