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1/5页)
人不爱钱财!宣宁侯杨家只差没叫晃花了眼,八千两不算多,搁不住年年都有。一家上下恨不能林俊是亲生的!便是宣宁侯夫人往日不大瞧的上的,也后悔林贞叫人截了去。此刻却不好同泼皮家硬抢,扼腕!
过了年,林贞好有十二了。正是长个头的年纪,隔几月不见她,就能看出她又长了一截。她幼年饱受病痛折磨,便十分注重养生。长高了好些,不拘骑马还是射箭,皆有进益。与孟豫章通信时,常说今日射箭几回,又中红心几回;前日于郊外猎得野兔一对,好悬没与女真部的姐儿打起来。把孟豫章恨的牙痒痒!他还没打过猎哩!莫说兔子,杀鸡都没叫他亲眼见过,算个甚的男子汉!
勋贵里头也有酷爱游猎的,他却被祖母拘住了。又有《道德经》里说: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就有一等人反对游猎,认为有伤天和并移了性情。听的孟豫章在家关着门大骂:“用不着时,便说道家消极避世,不是男儿所为!用的着时,倒捣鼓出来不叫人打猎了!上古明君,谁不会骑射来?便是太|祖,若不能领兵打仗,何来天下平定!”
可怜见的,此话他也就敢在家里说说。出的门去,怕要被读书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因林家蒸蒸日上,林贞的日子惬意非凡,孟豫章却事事不顺。秀才考了一回,连门都没摸着。每日功课无不被批的狗血淋头。魏文明还好些,骂人还带解说,那国子监的窦祭酒,半个字都不多说,来回的圣人言捣鼓。生生把孟豫章从万分敬仰逼的背地骂人!想来想去都是自家师父好哇!若是师父不是那名唤春意老生的春|宫大师更好了!
言道春|宫一事,孟豫章提起便想哭。某日,魏文明休沐,在家奋笔疾书。平日里孟豫章总下半晌才来,那日也不知撞了哪方客,他鬼使神差的大清早的过来了。因他日日都来,常言道:一日客二日主,三日四日自己煮,便是客人来多了,都可自行下厨做饭了,谁爱特特招待他来?便是见着了,不过打声招呼,也不理论。又有魏文明虽时常发疯,然比孟二老爷强了百倍不止,令得孟豫章凭空生出了八分孺慕之情。但凡熟惯,便不拘小节。孟豫章进门后就这么直扑书房而去。恰逢魏文明正盖印章!孟豫章眼光一扫,见上书“春意老生”四个字儿的篆书,脸都绿了!
魏文明见弟子撞破,心里一跳!亏他皮厚,脸红了一刹那,竟叫他憋回去,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道:“你也会画图儿,你道师父画的好是不好?”
孟豫章从未曾失望至此!整个人都怔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旋儿。时人看看春宫,男人们一块儿调笑一二,甚至去那秦楼楚馆结交几个红颜知己,已是极限!他哪料到,敬重的师父竟下作至此!抖着手指着魏文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魏文明暗道不好!孟豫章素来有些呆性,恰是四书上活剥下来的,事事以君子之风律己,竟是个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正经人!生平只这一个弟子,气坏了怎生好?遂讪笑道:“养家糊口,你休与旁人说。”
孟豫章一面哭,一面暗骂:恁丢脸的事,谁烂了舌头往外说!
魏文明是何等人?哄不住一个半大孩子,他也爬不到四品的佥都御使了。忙换了个忧国忧民的脸色,长叹一声,道:“你道我想画这个?世道艰难,总要扶助族人乡里,俸禄才几两银子?冰敬炭敬亦不想多收,哪样不是百姓的血汗?便抛了斯文,总好过勒掯旁人。此事你放在心里便是。”一言说的魏文明也略带伤感,是哄孟豫章,却也是真话。魏家不算大族,如今只他出了头,族里穷人多,子侄亦要进学,样样皆是钱。天下熙熙,谁逃得过名利二字?想要两袖清风,只好做那六亲不认之人。他既不愿绝情断义,也不想同流合污,只好寻些个副业,补贴几两家用了。
好在孟豫章并非一味端方之人,他跟随孟太夫人居住,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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