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4/5页)

有了一丝局促。

她不是第一次在他跟前局促。

而他却是第一次,在她面前窘迫。

指尖随她有些懵然的目光,滞留在她的唇角,指下的肌肤细腻美好,一如她的眸光,也给他美好的感觉。

可,方才下朝后,在御书房内,安太尉的话犹在耳,这次,觞帝似是势在必得,在天堑的百万大军已经悉数压上,只待一个号令,便将攻击归远。

归远的守兵应对此次觞帝的突然侵犯,不啻是寡不敌众。

谁,能相信,素来安定于漠北的觞国竟会兵行这般神速呢?

谁,又能相信,觞国此举,只是为了一名女子?

他的眉心蹙起,凝着眼前的女子。

若硬碰这一仗,无疑,坤国边境的兵力是处于弱势的。哪怕坤国如今将举国大半兵力聚集,奔赴岭南,在时间上已处于弱势。

但,若退一步讲,按太尉的意思,是不如将钦圣夫人舍于觞国,看觞国接下来如何部署,而这一举,日后也能成为坤国师出有名的依托。

哪怕,觞帝的密函措辞严谨,只说画上的公主逃婚至坤国,万望他代其寻到并送还觞国,并没有提这公主已成为他的嫔妃。

可,日后反说是觞帝见钦圣夫人画像起了歹意,于暗中劫走夫人,同样是不错的说辞,并且,隆王据报即已投诚了觞国,也为这份说辞套上一个最冠冕的理由。

太尉的建议,不得不说是上好的,也是作为明君该会采纳的谏言。

毕竟,天下的民心是根本,若让民心只当帝王为了女子失德,这战,没有开打前,就已输了士气。

他能么?

不能的话,后果,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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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能吗?

他若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引来觞国的铁骑,倘再被觞帝宣告天下,是他夺了与觞帝有婚约在先的公主,而那公主竟是另一位曾被坤国所灭的锦国公主。

先前,他盛宠蒹葭,早令朝野、后宫侧目,如今,加上这层关系,只让人以为是他隐瞒了蒹葭的真实身份,再算上迎圣华公主为皇贵妃,不论前朝后宫,只想坤国的百姓会怎么看待他呢?或许,到那时,民心向背,也是覆舟之时。

除去这些冠冕上的意义,扪心自问,将她拱手送给觞帝,他是否真能做到若无其事呢?

留她,难。

舍她,能么?

直到蒹葭微微动了一下,西陵夙才发现,他的指尖停留在她的唇角,竟是有了一段时间,收手,她的脸色不知道是囚为高烧不退,还是囚他方才的举止,晕了一层浅浅的红晕,她略低了螓首,执起丝帕轻轻咳了一下,唤回他依旧有些出神的目光。

其实,今日唤她父母进宫.无非是试探,蒹葭是否是这对茶农的女儿,哪怕,看上去,亲情暖融得无懈可击,但,总归是露了纰漏。

那对夫妻看上去和一般的茶农无异,然而,在离开殿宇时,男的眼底透出的神色,有那么一瞬并非是依依不舍,仿似夹杂了其他,譬如说,担心。

真是普通的茶农,是根本不该流露出这种神色,毕竟,蒹葭‘小产’的消息并没有事先让他们知道,隔了一段纱幔,他们也无法洞悉蒹葭的颈部受了伤,在他们的眼里,能看到的,不过是眼下蒹葭盛宠无限的样子。

所以,对于一对老实巴交的茶农来说,出现担心的眼神,是不该的。

而,从蒹葭慢慢掰那张饼的样子来看,再次确定了,她并没有做戏,一个人演戏,不可能演到这样。

演戏的,或许只是那时茶农夫妇。

她若真是白露公主,那么,她似乎并不记得先前的一切,记得的,仅是入宫前明露那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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