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4页)

下具体的细节,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这才命人将谢嘉树请来。

谢嘉树正在与阴阳先生商量殓葬事宜。

洪氏已经去世两天了,按照彼时的丧葬礼仪,小殓完毕,便是‘山人批书’,也就是请专业的阴阳先生根据亡者的生卒年月日时,选择入殓的时辰,以避煞神冲犯。

谢嘉树请的这位阴阳先生乃是扬州城极为有名的冯佑冯先生,精通易经、算学,据说是个什么道观的俗家弟子,卦象奇准,在扬州有‘半仙’的美名。

冯先生问了洪氏的生辰八字,眯起眼睛,捻起手指,嘴里念念有词,几根消瘦的手指飞快的捻动着,不多会儿,他手指停了下来,睁开眼睛,故作疲累的舒了口气,道:“一故康山街谢夫人洪氏之丧。生于宣和末年九月廿五日寅时,卒于康隆二十四年二月二十一日辰时。今日……入殓之时,忌龙、马二生人,亲人不避……”

接着,冯先生又开始写殃榜,所谓殃榜是死者的凭据,也是灵柩运出城门的时间证明。算定了这个时辰后,谢嘉树又请冯先生给看了看破土安葬的日期。

冯先生竖起手指点点捏捏的比划了一番,最后道:“五七内宜择三月初九日午时破土,十一日未时安葬,合家六命不犯。”

冯先生将写好的殃榜命人盖伏在洪氏的身上,而后跟谢嘉树说:“二十三日辰时大殓,还请谢老爷多做准备。”

谢嘉树忙拱手致谢,让人备了丰厚的谢仪,然后又亲自送了冯先生去客房休息,明日入殓还需要冯先生来主持,所以这几日他都会留在谢家暂住。

刚刚送走冯先生,洪问天和段氏打发的人便来寻谢嘉树了。这两日谢嘉树累得够呛,两天加起来也只睡了两三个时辰,此刻的谢嘉树双眼通红,眼皮肿胀,满脸憔悴,方才又与冯先生说了小半天的话,嗓子眼儿干得都要冒出火来。他端起桌上的茶盏,也不管茶水已经冰凉,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压下嗓子里的火气,用袖子一抹嘴巴,而后一甩手,便跟着洪家的小厮而去。

次日,是洪氏死后的第三日,也就是冯先生算定该大殓的日子。

一大早,谢家上下的亲友便都来了,谢向荣和谢向晚兄妹两个一身粗麻丧服,双目垂泪的站在最前面,眼睁睁看着几个壮硕的婆子将装裹好的洪氏从门板充当的灵床上抬起来,朝棺材走去。彼时为了防止棺木进水、尸体腐烂,一般会在棺材的底部铺上一层石灰、炭屑,用以吸水。洪氏的棺材也不例外,谢嘉树早在将棺材抬进来灵堂之前,便命人准备妥当了。

入殓的吉时到了,谢向荣、谢向晚恭敬的跪在棺材前,孝子谢向荣捧头,孝女谢向晚捧脚,兄妹两人在众婆子的帮助下,一起将洪氏小心的放入棺材中,冯先生分金挂线,将尸体摆正,两旁用灯芯纸包塞满,然后盖上被子。

接着便是合上棺盖,与此同时,灵堂内外鼓吹鸣炮,孝子孝女以及众亲友排队而送。至此,整个大殓算是顺利完成了。

大殓过后,棺木停在灵堂正厅,正式接受亲朋故友的凭吊。

而接到丧讯赶来的故友们,纷纷前来吊唁。

谢向荣和谢向晚兄妹两个正式跪在灵前哭灵,并向前来凭吊的亲友磕头回礼。

在整个过程中,两兄妹虽哀伤至极,却丁点儿没有乱了礼数,该跪的时候跪,该叩头的时候叩头,该致谢的时候致谢,一言一行皆遵循礼数,规规矩矩的样子,全然不像两个孩子,让前来吊唁的亲友们暗暗点头。

尤其是谢向晚,一个刚刚三岁的孩子,在失去母亲后,虽也痛哭、虽也悲恸,但并没有因此就乱了分寸,该守的礼节竟是分毫不差。

大家看着她小小一个人儿,脸色煞白的裹在一套宽大、粗糙的丧服中,直挺挺的跪着,满脸肃容、哀戚,来客上来给洪氏拈香、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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