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5页)
子说:“她是舅舅的朋友,叫声姨吧。”
“不敢当,我可不敢做丞相大人的朋友。”她拦住了玉紫鹤将要出口的话,并不想听到令狐笑的名字,免得自己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高涨起来。“能否请问玉阳的王后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她甚是觉得奇怪,这里完全是田园农家的景象,甚至令狐媚的穿著也是再普通不过的民妇装束。除了她惊世骇俗的美貌,还那一身粗布衣裳也难以遮掩的优雅贵气之外,谁能把眼前的令狐媚和玉阳国堂堂的王后联想在一块儿?
令狐媚答道:“这是玉阳国的传统,王族之人每年都会在深秋时节到田中进行农耕,以体会百姓劳作的疾苦。如墨因为有事昨天刚刚离开,七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我就留下来陪他了。”
贺非命知道她口中的“如墨”乃是指玉阳王,玉如墨。
看人家夫妻可以如此相守相随,无论宫中还是田间,都能做到相濡以沫,不信不疑,这份深情世间少有。
然而她自己呢?虽然也嫁给了圣朝皇帝,却将身子给了另一个男人,别的夫妻或许会有同床异梦,她竟然连“同床异梦”的资格都没有。只因为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心中眷恋的是得到她身子的男人。
好混乱的关系,混乱到她自己已经觉得不堪其痛。
想到这一切,她的眉心就一蹙再蹙。
令狐媚伫立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唇边挂着一抹温柔的笑说:“还没请教您的名字?”
“贺,贺非命。”
“贺非命?”她先是露出讶异的神色,然后噗哧笑出声,“好名字。”在她的眼中闪过某种狡黠的光芒,“今天要麻烦您先住在这里一晚,明天再和七哥一起动身回圣朝吧?”
“不,我今天就走!”她可不想再看到令狐笑的那张臭脸。“让令狐舞人和他一起回去就好了。”
“别以为七哥看上去没事,这次落水几乎要了他的命。连着两天晚上他都在发烧,而我今天晚上必须赶回玉阳王宫去,如墨身边没个细心的女眷照顾他,我会很不安心。”令狐媚柔声道:“贺姑娘不会让我为难吧?”
这样柔媚的声音,谁能拒绝得了?更何况,听到令狐笑原来这两日都在发烧,她的心又软了下来。
“为何不赶快派人送他回去?”当初救起令狐笑之后,如果赶快送至附近的府衙,找名医就诊,难道不比在这种乡间小屋中更容易恢复?
令狐媚轻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劝他的啊。但是他居然说最近有点累,不想太早回去,还说朝中会有人替他管家,不用他操心,所以我也只好由着他休息了。可是真的很奇怪,朝中除了他,还有谁能管家?”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贺非命的回应,瞥眼看去——贺非命正咬着唇,双手十指勾在一起,眼中像是在笑,眉宇间却又像带着轻愁。
令狐媚看到她这种神色,心中已经了然。
谁解情字哦,只有同样走过这条坎坷之路的人才能明白了。
深夜,贺非命在内屋辗转不能成眠。令狐笑就在隔壁的屋中,令狐媚已经带着儿子离开,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要她晚上多过来看一看他,怕他病情反复。
此时月挂中天,令狐笑那边寂静无声,她该不该过去?
窗外秋风萧瑟,虽然她身上盖了被子却还是觉得凉凉的。那个人,前几天落入冰冷的河水里,被急流冲了这么远,又被病痛折磨了两天两夜,不知道能不能抵御夜里的寒冷?
终于忍不住,她起身下了地。没有拿灯,轻悄悄地推开内外屋隔挡的门,借着月光走到他的床边,然后又轻轻地坐在床杨的边缘。
他的呼吸很均匀,被角也都盖得很严实,只是他的眉心像是蹙着,还蹙得很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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