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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很愛你,你以後不能再說這種話了,因為爸爸也跟安文野一樣,會難過,會傷心。」只是他的傷心沒人知道,也沒人在意。

這幾句安文野聽懂了,她鄭重地點點頭,忽然就跑過去,抱住宋致遠大腿,把腦袋埋在他腿上:「爸爸,對不起,我讓你傷心了,不哭哭哦。」

似乎是覺著自己的道歉還不夠有誠意,她又勾了勾手,示意爸爸低頭,她勾著爸爸脖子說:「爸爸,愛你喲。」

宋致遠的心瞬間就化成了水,酸酸的,甜甜的,還有點澀,讓他說什麼都不知道,只能「嗯」一聲。

他應該感謝自己當年選擇了這樣一位妻子,感謝給他生養、教育了這樣一個女鵝。

***

1975年9月5號,趙銀花為首的十四名工人離開車間,走上工會管理崗,安然也提上牛皮紙袋,來到鐵蛋學校旁的一棟三層小樓,找到人事科報導。

好巧不巧,人事科的負責人也是熟人——樊麗萍。

她推了推眼鏡,「小安可來了,趕緊進來,咋不多休息幾天。」這種組織部同意調令的人員,兩個單位交接入職那一個禮拜是要算工資的,相當於能有一個禮拜的帶薪休假。

「我在家裡也沒啥特別的事,整天看孩子我都看煩了,孩子也煩我話多。」安然笑著打趣,劉解放雖然討人厭,但樊麗萍是個很不錯的女同志,小貓蛋第一隻奶瓶還是人家送的呢。

「你們家閨女,是叫貓蛋吧我沒記錯的話,可乖著呢,咋會煩呢,我家那幾個才叫煩人,你們家一個才好,省心,我們家的啊,倆兒媳婦都想當甩手掌柜把孩子扔給我,帶一天就把我帶得腰酸背痛腿抽筋,我還巴不得天天上班呢……」巴拉巴拉,中老年婦女,除了埋怨丈夫,兒媳婦就是她們最愛埋怨的人。

安然耐心聽著,時不時接上兩句,做一個合格的捧哏就行,反正她贊成也不好,反駁又顯得太多管閒事。不過也拜她所賜,安然大概知道這一家子是怎麼回事了。劉解放這兩年還在車間沒回辦公室呢,也不知怎麼回事,可能是工人生活喚醒了他身體內對基層生產一線的熱愛,居然還不打算回去了。胡光墉親自去請了幾次他都不願回去,還說如果是因為他的原因影響了廠子工作的話他願意辭去廠長職務,讓總廠重新派人他個人沒有任何情緒。

果然,胡光墉一說,總廠書記又找他本人談了兩次話,就成全他了。雖然待遇還跟以前一樣,但多了個生產副廠長的職務,他這次是既得償所願還保住了領導職務。他一開心,家裡氛圍都要好得多,幾個孩子也敢大聲打鬧了。

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在市肉聯廠,一個在木材加工廠,都是車間主任,兒媳婦們都是跟著各自丈夫在財務室當會計,結的姻親都是市內各單位的中高層幹部,而姻親的姻親也不例外,總體來說這是一個龐大的職工家庭。安然第一次發現,自己以前還是小看劉解放了,他或許並非自己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瞧我,跟你說這些幹啥,來,這是你的勞保用品,趕緊上去吧,你辦公室就在二樓左手第二間。」

市級單位終究是要比二分廠的草台班子正規些,辦公室門口掛著「女工主任」的牌子,裡頭只有一張光桌子,看來她是能擁有一間獨立辦公室的。安然挺滿意,雖然桌子是舊桌子,水壺也是用了很多年的陳舊得不得了的,但至少有了個人空間啊。這道窗子還正好對著隔壁小學的教學樓,她這裡喊一聲,包文籃都能聽見。

安然正準備去打水來擦桌子,已經有兩個年輕女同志過來主動幫忙了,就像當年去二分廠報導時一樣。不過不一樣的是,這倆女同志都是已婚的,一個叫楊芳芳,一個叫李菊花,年紀比她還大好幾歲,比陳圓圓沉穩很多,而她當年只是一個普通的工會幹事,現在卻是市總工會單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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