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5页)
遇上雪灾,州府存粮早已所剩无几,纵是开仓放粮,也挨不过七日。赈灾若是区区七日便匆匆收场,豫州百姓会作何感想?定会觉得州府做面子工程,私藏存粮,置百姓于水深火热而不顾。开仓赈灾之事,请太皇太妃三思啊!”
孟月面上一片漠然,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这样的理由都编的出来,究竟是当她不韵世事到这等地步,还是未曾将她放在眼里?
“邢大人既明白这样的道理,那便更应晓得州府若不开仓放粮,百姓又当作何感想?州府又将落下何等名声?不肯放粮半分,罔顾百姓死活。若是因此而让朝廷声誉受损,邢大人可担当得起?”
邢岳一时哑口无言,孟月又道,“开仓与否,其中利弊,邢大人自行斟酌。哀家言尽于此,邢大人身为豫州州府,这样的大事还是邢大人拿主意吧。”
邢岳跪地请罪,“臣不敢,太皇太妃乃皇上御赐钦差,豫州赈灾之事理应太皇太妃全权处理。只是、只是……”
“只是太皇太妃初临豫州城,有些境况怕是不大清楚。”
邢岳之侄起身礼了一礼,“请太皇太妃恕草民失礼之罪,容草民具表。”
孟月瞧着下方一身浅灰衣袍的男子,他虽是俯身见礼,却不卑不亢,自有一番傲然风骨,“你便是邢大人的侄儿吧?”
“回太皇太妃,小民正是州府大人的侄儿,苏明谨。”
明谨?苏明谨?
孟月不禁双眼迷离,一时间,竟有种光阴逆溯的错觉,记忆中,曾有一个姿态蹁跹、俊朗秀逸的少年傲然地瞧着她,道,“本公子姓苏,字明谨,以后你便唤本公子‘明谨’吧。”
那时的她只晓得少年的姓与字,直至分别前,他也未曾告诉过她他的名。时至今日,她始终清楚地记得分别那日,他瞧着她那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本公子一定会回来的,到那时,本公子会告你苏明谨的名。”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去。那时的他,于她而言,不过是令她生厌的缠人精,走了反倒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儿。
“太皇太妃……太皇太妃?”
孟月回过神儿来向下看去,苏明谨蓦然低头,斗笠上的纱帘微微飘荡,恍惚间她似是瞧见了他明亮漆黑地眸子,她默然片刻,敛眸道,“准。”
“太皇太妃初临豫州城,有所不知。叔父任职之前,豫州州府库粮的出入账薄便是一团混乱。叔父曾多次命人整理,却始终有多处对不上账,后来只得不了了之。若是开仓放粮便须得清点存粮,这对于账目混乱的州府库粮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孟月在邢岳隐隐含笑地目光中,毅然决然揽下了这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儿,“今个儿便将历年来的账薄送过来吧。哀家会尽快整理好账目,以求极早开仓赈灾,邢大人也回去准备准备吧,随时听候哀家传唤。”
“是,太皇太妃。”
☆、第二章 家国天下(十一)
“明谨,今个儿真是多亏你机敏,方才躲过一劫。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叔父,叔父定会满足于你。”
苏明谨一言未发,邢岳只当他还在担忧放粮之事,便又道,“明谨不必担忧,那些账目已经积了十几年了,岂是能轻易理得清的?到时即便是迫不得已开仓放粮,那些少了的数目,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来。”
邢岳只顾沾沾自喜躲过一劫,没有瞧见的是,苏明谨斗笠下讽刺地笑容。
在账目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一般人都会选择清点库房来统计账目,而那女人却选择了接手那些糊涂账,此举不是大愚便是大智,而朝廷又怎会派遣一个大愚之人前来豫州赈灾?这些年来,邢岳在账目上做足了手脚,从明面上当是窥不见半点儿蛛丝马迹,但怕只怕对方釜底抽薪。
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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