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夜宴(六) (第2/2页)
男人不断威胁着他的儿子,可拉赫特只是微笑着,用看孩子的目光看着他。渐渐的,男人意识到什么。
为什么拉赫特敢在家里把他迷晕?
为什么安提诺米家一片漆黑?
为什么管家没有来迎接主人?
“你、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做了跟父亲一样的事。把不服从我的全部关进了忏悔室。”
男人瞪大眼。
拉赫特真的疯了。
安提诺米家只有一间忏悔室。大小约20平米,除了墙壁里面什么也没有。要在20平米的房间内塞进数百人?甚至上千人?就算把他们砍断四肢扔进去也做不到。
那么,拉赫特为什么说都让他们进忏悔室了?
是他疯了在说糊话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不管怎样,男人总算发现,他成了拉赫特手里的一只蝴蝶。
将蝴蝶放飞还是扯烂翅膀都由拉赫特说了算。
男人害怕了,他开始求饶,“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知道自己以前对你不怎么样,但只要你把我放出去,我会加倍补偿你……”
“父亲大人,您误会我了。”拉赫特踱步道,“我并不怨恨您。我也无需您的忏悔。我只是想帮您。”
“让排斥反应的人不再排斥神水,您不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课题吗?在阿尔贝托进入大众视野的现在,想必有很多人都对神水又渴望又畏惧吧。而如果我的医院能完成这项科研,我们安提诺米家便会以‘发掘神水秘密’的名声永远留存下去。这不比当别人的狗更有意义吗?”
拉赫特说了一长串话,咳嗽几声。“父亲大人,您已经没有用了。既然如此,就用您残缺的身体为人类做出最后的贡献,不是很好?咳——请放心,现在您是珍贵的试验品,我们不会轻易让您死去的。”
“不——你不能这么做——拉赫特!你忘了我小时候带你出去狩猎吗?你忘了我每年给你准备的礼物了吗?你忘了我对你的爱了吗?”
拉赫特静静听着父亲的惨叫。“我当然没有忘记。您教会了我何为爱,如今我也同样爱您。”
他拍了拍手,等候在外的助手一窝蜂冲进来。
他们都是医院里有名有姓的医生,因渴望探求神水奥秘自愿成为助手。他们早就翘首以盼,期望自己能成为第一个下刀的人。
神水只有一瓶,很珍贵。但人的血肉是可以再生的。
那么,就从分析男人的身体开始吧。
把他所有数据分析下来,他每个内脏的重量、每块肉里的成分……
不行不行,他也是珍贵的材料,不能轻易死了。
那我们就慢慢来。
先切一块,再让他长一长。
一块有点少,我再多切一点。
哈哈,老家伙,我就知道你也忍不住。
手术室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拉赫特虚弱的身体已不足以支撑他看完了。
他向沉浸在研究里的医生打了个招呼,离开手术室。
地下的走廊十分寂静,就像他曾待着的忏悔室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