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1/5页)

“穿着不舒服。”

“头疼吧?”白卿转过身,好笑地看着他。

“你给我喝了多少?”

“我也不清楚,反正佟嫂泡的药酒都没了。”伸手替他摁了摁太阳穴,“你会唱北腔?”

“……我昨晚唱了?”他诧异。

“嗯,跟狼嚎一样。”

他笑笑,“在军中学了两句。”

灶上的白粥熟了,热气从木盖子的缝隙里拥挤而出,在阳光的映照下,像飘拂的白纱,笼罩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

他在她这儿待了一个月有余,此间,汉北休整的大军就驻扎在山外,与白卿的住处只隔了两道山梁。

他当年之所以选此处给她,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因为这里是南北要道,他出征、回军,都要路过这儿。

李伯仲戎马一生,他最喜欢的驻地就是这里,也因此,后人给了此处一个名儿——歇马坡。只是没人知道这歇马坡后住了这么一个女人。

年节过后,他让人送了阿邦来。

此后每年的上元佳节,阿邦也都会来她这儿住上三五天,这是尽人子的孝道,就像他每年都会进京住上三五天一样。

她还能对他有什么不满呢?

没了。

阿邦在她这儿过完了第四个上元佳节后,回到河下就登上了汉北世子的位子,赵女莹终是未有所出,赵若君的儿子是次子,所以立长子也就名正言顺了。

李伯仲之所以这么急着立年幼的儿子为世子,主要还是想屏蔽汉北内部的诸多矛盾,只有上下一心,才能同仇敌忾。

也许是因为李伯仲对赵家的苛刻,汉北跟汉西的摩擦也逐渐升级,到了非打不可时,也就只好一决高下了。

这一年的秋天,李伯仲第二次来到歇马坡,再过十多天他就要亲自带军去迎战汉西了。

“带我一起去吧。”这还是白卿第一次开口要跟着他。

“怎么突然要跟我一起?”

“就是想去。”

“担心我会输?”

“那到不是,就是想跟出去看看。”

“闷的话,让人陪你出山转一转,我是去打仗,吃喝都顾不上,你跟去做什么?”

“我不随你的军阵一起,远远的跟着就行。”

“不行。”路途颠簸,她这身子,估计汉西没到,就散架了,“要不然,过些日子,让雷拓送你到京城住一段时间,陪陪母亲。”

“真的不能带我一起?”

“不能。”他断然拒绝,这是战事,不是儿戏。

白卿叹息,再无他话。

直到他离开的那一天,在山道的石榴树下,她翘脚在他的耳侧说一句:记着,我在桥下等你。

我在桥下等你……

李伯仲在奔赴汉西的途中一直没想明白,这桥下到底是哪里。

直到某一天,他独自一人坐在军帐里,瞅着手腕上她求给他的护身符——

“枫落其华颜如玉,桥前暂留御马石”——他记起了当年那道签上的两句话,能让他御马停歇,恐怕也只有到了生命尽头才可能发生了,那么她说的桥岂不就是奈何桥?再者,那个女人从来不跟他矫情,这次居然要跟他来汉西,破天荒的头一次啊。

想来想去,背后寒毛四起。

“来人——”

帐外的守夜兵很快就到了案前,“王爷!”

“叫张千来!”

“是!”

守夜兵退出去没多久,已是军医长的张千赶到,也许是急着赶来,一只脚上穿灰鞋,一只脚上穿青靴。

“你去她那儿一趟,细细诊察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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