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2/5页)

他兴致盎然,用了三天三夜,这块玉石终于被雕成十二段扇骨,每一根都是他自己细心打磨出来的精致。他随意捏过一支紫毫,在金线刺绣的锦衣上落下一个“长”字,然后提笔顿了一顿,拧眉思量许久,才重新落笔,在锦衣上“长”字之后,书下“安向宁”三个字。

长安向宁。

长宁。

这便成了这把长安玉骨折扇的名字。他又连夜做了一副扇面,次日清晨便奔去丹穴山,请了擅长画扇的本神君补全了一副画。

之后,便果然如婧宸所说,予祁殿下握惯宝剑的手,喜欢上握折扇了,这举动让九重天人人都新奇。且这一握便是几千年,未有一日放手。

场景变换,是他与天帝对弈的时候。年轻的太子,几经周折又微不可查地将天帝手中的黑子引过来,斩杀了自己半数白子,然后面露难色掂起折扇身体半恭道:“父君棋术超绝,孩儿毕生莫及。”

天帝笑着眯起眼,打量着他手中的玉骨折扇,忽然抬起右手轻轻搭在扇端,他大惊,迅速将扇子收起。

莫说天帝,连他都惊讶于自己的反应。可天帝却仍是满面春风地收回右手,和蔼道:“这扇骨瞧着不错,如果打磨成一副白子……”

妄说予祁是这天上的太子,是天帝的膝儿,就算是个宫娥、一个侍仆,也该晓得面前这位六界共主的话里头是个什么意思。他扬起袍裾跪在天帝面前,语气里却是顶了三分固执,偏偏是这三分固执,让听着一震。

“父君若想要一副棋子,儿臣即刻便去打磨一副,材质绝不亚于这扇骨。但儿臣手中这把扇子,是儿臣心之所爱,委实不能送给父君。”

天帝面上依旧温和,可本神君却发现天帝的目光在他藏着玉骨折扇的袖子上停顿了半刻,才抬眸打量着这个喜怒不形于色、做事果断严谨的儿子,笑容也渐渐隐了去。但不过一会儿,便让他平身,宽慰道:“这把扇子既是你所爱,旁人定不会夺去半分。只是你欠我一副棋子,等我想好了便问你要。”

本神君以为,天帝大人“棋子”一话,说得十分含糊。如果他果真要一副棋子,为何还要说“想好了”再要,这一副棋子不过三百六十一颗,有什么可斟酌细想的?

那日予祁回了殿里,取了最好的黑白玲珑玉,彻夜不眠磨了一副棋子,找来水晶宝盒收纳起来,等天帝问他要的那一日。可他一等便是数千年,天帝大人每每见到他手中的折扇,总是和蔼一笑,却再未向他讨要过什么棋子。

112它不过是把扇子

蔷薇溶月,清风醉晚,那是一个极难得的夏夜,只是稍稍有些闷热。

太子府里的仙仆跪了一地,谁也没有胆量看此时站在殿中央的太子。我透过紫玉,看了这几万年的事情,也从没有像见过他像今日这般责罚宫仆。

搀着怒气的声音不大却慑人:“若是一枚绣花针,你们找不到也合情理,但这一把扇子你们竟然不知所向,本殿下竟养了一群废物。”

于是,一地的仙仆只能更加俯身跪着,不敢抬起脑袋半分,再没有胆量同他对视一眼。

也于是,殿里所有的人都没有看到那个在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除了他。

殿外是一株开得极盛的九里香花树,这是前几年,予祁他亲手植在这里的。岚岚晚风中花瓣袅袅娜娜落下来,细碎的香气便悠悠转转地升起,他将仙体留在殿中,提着元神走出来,饶有趣味得打量葳蕤花树下那个身着月蓝色纱裙的姑娘,她捏着裙摆挺着身子往窗里面探头瞧去,看到殿中央“予祁”还是站在那里,怒不可遏的模样,低下头原地踱几步,甚是惆怅地叹了几口气。几片九里香落在她的额发上,他嗅到了几丝清爽后才发现她濡湿的长发,看上去是刚沐浴过的模样。将要靠近她背后,熟知她蓦然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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