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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看了看四周。他的心脏缓缓跳动,失去了节奏。他发觉心脏在胸膛里躁动难安。
战争画师 第二章(7)
“为什么?”法格斯问。
他已经缓慢地移动了一下,仅是细微的几公分,并保持高度戒备。现在他在侧边,左肩对着访客。离手边最近之处是一把有刀尖的宽叶调色刀,刀柄露在大小颜料罐之间。他伸出一只手去拿刀,对方却什么话都没说,也未显示惊慌之色。
“您的问题不容易回答。”访客若有所思,看着法格斯握在手里的调色刀,“这么多年我反复思索杀您这件事,计划着每个步骤、每个细节之后,却发现事情比表面看来更复杂。”
战争画师直盯着访客,心里估算着线条、角度和体积:没有阻碍的空间、到门口的距离、两人的体格差距。他很惊讶自己并不觉得惊慌。
“真的吗?然后呢?……我觉得事情非常复杂,要是您状况良好的话。”
“什么?”
“要是您的脑袋没毛病,没疯。”
对方近乎是热切地点头。他口气自然地说,我了解您的顾虑。但是我要告诉您的是,之前,我本来以为这一切轻而易举,可以一语不发地杀了您,不须任何解释。但是时间并徙劳飞逝,人也会再三思考。我想过了,光是杀了您,我觉得不够。
“您想在这里杀了我?……现在?”
“不,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来和您说话的,我说过我不能只是杀了您而已。在杀您之前我们得先谈一下,我需要更了解您,让您也知道某些事情。我要让您完全了解状况……之后我才能杀了您。”
语毕,访客羞涩地看着画师,好像不确定那样解释是否礼貌,又好像不确定是否用对了语法结构。法格斯释放出压抑在胸腔内的一口气。
“您要我了解什么?”
“您的照片。或者应该说:我的照片。”
两人望着法格斯右手上的调色刀。画师突然觉得荒唐至极,便把刀放回原处。当他抬起视线,在访客的双眼里读到简洁的赞同。那时战争画师莞尔一笑。
“您想过我可能会防卫吗?”
对方眨了眨眼,好像不满法格斯以为他不会想到这一点。他回答:“当然,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个机会,当然您也是。”
“或者您想过我可能,”法格斯迟疑了一秒钟,因为那个字眼好像很荒谬,“逃跑?”
访客过了一会儿才回话。他抬起双手,似乎是想表明自己身上没藏任何可以用来攻击的东西,随后走到背包那儿,抽出一本破旧的摄影书。当访客再度走近时,法格斯认出那是他的一本英文版作品集《战争之眼》。对方在桌上摊开书本,放在《新闻镜头》旁边。
“我不相信您会逃跑。”访客翻阅着这本书,不在乎法格斯并没在看书而是盯着他,“先生,这几年来我一直在研究您的摄影作品,我对这些照片一清二楚,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已经够了解您了,所以我知道您不会逃开,目前您也不会有任何行动。我们谈话时,您会一直留在这里,一天,好几天……我还不知道。您跟我一样需要答案。”
译注:
[1]厄立特里亚(Eritrea)是非洲东北部濒临红海的小国,曾为意大利属地、英国保护领土,二次大战后与埃塞俄比亚成立联邦,却被后者兼并(一九六二年)。厄立特里亚人民解放阵线随即进行武装抗争,经过三十多年努力,于一九九三年在联合国监督下举行公投正式宣布独立。该国自独立建国以来,内战不断,与埃塞俄比亚的边界纠纷仍是其对外关系的重点。
[2]黎巴嫩长枪党(成立于1936年)的前身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青年体育组织,发展成党后势力日渐壮大,成为代表黎巴嫩天主教马龙派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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