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4页)
三个故事是自述,这个手段对第三个故事的表述有好处,是我自己表达我自己。
侯:第一个故事是说我姥姥年轻的时候。这个“我”是第三个,是最后一个“我”。
第一第二个故事都是猜测,因为“我”不是我妈,也不是我姥姥,我在估计我姥姥和我妈那个时候的情况,就是这种心理角度。
侯:你觉得这一稿剧本在审查方面有什么问题?
你现在这个故事的结尾有点太灰暗了,我相信也许会要求你加强积极健康的向上性,尤其是第三个故事。对第一个故事应该没有什么要求,第二第三个是新社会的故事,也许你要有新旧社会两重天的感觉。你只要想拍这个电影你就要避免这一点,可能要相应的做些调整。你要想好到底改哪儿,怎么改,但我觉得这些调整对你不会有太大影响,因为你的电影不是政治命题,所以这方面的改动对你不会产生致命伤。你的主题还是存在,你还是讲不同时代都要遇到的事。你这是少有的不受影响的故事,你集中精力把你的故事和人物关系写得够精彩就行了。
田壮壮剧本修改意见
我看了你的导演阐述,我觉得这个阐述写得挺好的。我觉得你已经想得很久了,实际上是你对女性的一个认识,或者是你这么多年观察的一个结果。我想提醒一点,你不要把它当做你拍戏的纯粹的理念。戏就是人物在命运中间的冲突,最重要的是人物的质感。
昨天晚上我通读完剧本以后,今天早上又重读了一下后两段。后两段其实不是苏童的问题或者张献的问题。我觉得问题就是今天的生活太平了,没有一段距离。其实人们对生活的认识经过一段距离以后再去反省它的时候,就像酿酒一样酿一段时间以后才醇才香。葡萄汁和葡萄酒都很好喝,今天的生活就是葡萄汁,特甜,特舒服,但是喝完就完了。葡萄酒就变成一种文化的积淀,你能够去品,能够回味,那里面能够有文化、有历史。第三段花的这段故事,实际上的的确确就有这样的问题。人们可能觉得你这个花不是今天的女性,有人会说花和前两个女性没有什么关系,问题是什么?因为没沉淀过。我们没有时间来总结今天女性一个大的脉络是什么,只能说新中国的女性从解放以后已经释放出来了,从夫权、道德、政治中释放出来了,但是她自己到底现在在社会中占有多大地位、多大主导?其实我们对今天的生活还没有一个概括,是混乱的。可是你看三十年代、四十年代,一直到明清的时候你会觉得,封建对女人的束缚,缠足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女人被控制的行为,那时候的女人你会有很清晰的总结出来或者沉淀出来的东西,找到一个文学形式传达出来。我想第三部分实际上可能是你最难写的,但恰恰又要结在第三部分上,那就变得很严峻了。
所以我就说,第三部分可能要采取巧取的方式,以四两拨千斤,不能像第一段和第二段一样。我觉得第二段和第一段完全是不同的精神状态。什么是不同的精神状态?就是说换了一个社会,完全释放出来了,就是五六十年代释放出来的那种朝气、那种力量。莉实际上就是像阿诚、我哥他们这一代人,当时读书的时候那种朝气蓬勃,去农村,甚至应该比阿诚再大一点点,六十年代邢燕子、侯隽那批女性。那种一下从封建桎梏下解放出来,从那种旧上海女人靠明星梦或者发财梦生活的时代中挣脱出来的时候,其实说到底这完全像吃了一种政治的Hi药一样,完完全全被Hi了的那种感觉。你拍《蓝风筝》的时候可能有这种体会,它是一种Hi药。当然咱们那时候没这么清晰,现在有了这个很准确的词。那种Hi真是完完全全的,彻彻底底的一种疯狂。如果莉要不Hi到极致,如果不变到这女人最后对母亲对丈夫的那种态度,就成不了一个悲剧。它是一种走火入魔的失落。她希望革命激|情,希望跟旧家庭的彻底决裂,希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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