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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场面,宫中宦官们早已习以为常。只要没活够的人,谁也不会白痴到站出来,直斥陆炳此举大违人臣之礼。谁都知道,这是属于陆炳的特殊待遇。皇帝拿他不只当臣子,更当兄弟。虽然按道理说,就算皇帝的亲兄弟,也得按君臣之礼,一丝不苟地执行。可是那还得看皇上的心情。谁要非在天家面前,拿着拘泥礼法的架子去指摘皇上,那就离失宠遭殃不远了。
包括黄锦,心中虽然对这种君臣间亲如手足的举动大为不满,认为这既坏了朝廷的规矩,也容易滋生不法。但他心中却不敢说出来。任黄公公再和皇上怎么近,也只是个奴仆。而人家陆大都督,皇上亲口叫他是兄弟。哪有奴仆去离间兄弟的?他只得在一旁侍立,面上表情不动,心中暗自焦虑。
这会儿两人相对坐定,嘉靖说道:“文孚,你今天来,不知所为何事?”
陆炳笑道:“微臣此来,却也没什么国事要谈。只是多rì未来见皇兄,特来探望。不知皇兄龙体可安?那七曜一捧雪配百花酒效果如何?”;
原来嘉靖一心修道成仙,久服丹药,虽然时时刺激得jīng神旺盛,其实却是饮鸩止渴的法子。丹毒入体后,弄得疾病多生,尤其常常五脏里焦火上窜。御医多次相劝,反惹得嘉靖大怒,好多人因此遭到驱逐。
后有方士投其所好,献了百花仙露的酿酒方子,并说配合玉杯“七曜一捧雪”同饮,乃是昆仑西王母的仙方,不但可医凡尘疾病,并有延寿之功,更增修行。这一下,正是挠中了嘉靖皇帝的痒处,于是悬出重赏,令寻获一捧雪玉杯。
未几得报,那七曜一捧雪的玉杯,今为吐鲁番国王所有。而且亦将其奉为国宝,不肯上贡天朝。后来,还是陆炳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终于将那宝杯寻了来,献给天子。
这一番功劳,自然令嘉靖龙颜大悦,不过对陆炳而言,原本就已是天子股肱,倒也不在乎多这些政绩。因此往rì里这事君臣双方并不曾多说。
却不知,今天怎么陆炳又将旧话重提。
不过既然这位nǎi兄弟提到了,嘉靖也就点头赞道:“此宝杯配上百花仙露酒,rì饮几杯,确实让朕五体舒泰,六腑清爽。与仙丹相配,yīn阳冲合,自觉大有好处。说来,这事儿也是多亏文孚你有办法。想那吐鲁番王,是个不服天朝的混人。当时拗着不肯献宝于朕。若不是你,这宝物也难入朕手啊。”;
陆炳道:“那皇兄可知,这杯是怎么得来的?”
“这,朕倒不知了。怎么,文孚你今天进宫来,是给朕讲故事的?”
陆炳道:“不过是一时想起,聊上几句,皇兄若要把微臣当做那说评话的解闷,却也使得。想当rì,闻之吐鲁番王不服王化,匿宝不献;若是纵其嚣张,恐伤天朝国体;若是出兵讨伐,又恐多伤军士,多糜钱粮,有违我皇好生之德。因而,我锦衣卫中数十jīng锐,披风踏雪,穿戈壁,走不毛,深入吐鲁番王城,盗取宝杯。几番浴血撕杀,终于得手,携宝杯回归。出发时二十七人,只有百户莫怀古一人回来。便是这回归途中,莫百户也迭经生死。若非陕西官兵舍命驰援,险些也落个马革裹死的结局。说起来,那夜不收的队长洪吉,当时尚在陕西边镇,也即是在此一役,与莫怀古结下生死之交的。”
黄锦一旁听的明白。他仗着与天子相处多年,插话道:“按陆金吾说来,这莫百户功劳倒真是非同小可。也算个为王业尽忠之人了。”这话倒确乎发自其本心。在黄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