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5页)

窗外,终于开始飘起细密的雨丝,落在帐房内骆渝的脸上。骆渝掷下笔,揉揉酸涩的眼睛。算了,听说大小姐先去了京城的总店,这一路上几家店看过来,再合上路程,到这里总也要再过四五十天的时间,不忙不忙……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骆渝打开门,见门口不远处正好有个人从后院走进来,她微扬了声音,问道:“商采买——”见那人没听见,又喊了声:“商容,出什么事了?”

那人正低着头走路,抬起头来,见是骆渝,微笑着回答道:“外面来客了。”这人穿着一身青色的棉布袍子,乌黑的头发用了支木头发钗绾起,面容清丽,一眼看来既不会让人觉得惊艳,一看之下生出敌意,也不会平淡到转开眼就忘,可以说得上是赏心悦目了。

“来客了?什么客吵成这样?”骆渝奇道。商容这个人很好相处,虽然平时总是清淡无害的样子,但是做帐房的骆渝却是知道商容的聪明。不过骆渝还是很喜欢这个彷佛自己晚辈一样的商容,看着商容总是能想起年轻时那段很美好的时光。

商容笑答:“刚才听三儿说得有趣,我也是要去前面看看。”

骆渝顺手锁上帐房的门,说:“一起去吧。”想骆渝四十来岁的人了,也不至于好奇心大到这个份上,不过因为账簿实在改得太辛苦,借机透透气罢了。

两人相携穿过走廊,到了外面大厅里。

现在离夜市还有些时间,所以绿杏居大堂里客人不多,除了跑堂的小二外,客人多是独身女子,当然也有带着男眷的。而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同一个地方:一个站在门口的男子。

男子的脸并不能用美丽或者有气质来形容,但是无疑地却是很漂亮的,妆面尤其艳丽。尤其,这凉意入骨的天气,穿得十分清凉,上好的毛皮外衣紧紧地包住上身,勾勒出清瘦的身体,领子虽然高到下巴,肩膀和腰部却是刻意镂空,露出形状清晰的锁骨和纤细的腰线。男子的声音酥酥软软,听得在场的那几个女子心里好像有只小猫在抓一样。骆渝年岁大了,这方面倒也不是特别在意,旁边的商容也还是一脸平淡,完全没有其他女子那样心痒难耐的表情。

“这么大的酒楼,就没个会喘气儿的?”男子话难听,但是声音软得好像在情人耳边低语一般,所以在场竟没有一个拉下脸的。

骆渝看了看门外,赫然停着辆精良的马车。马车不仅宽大装饰精美,牵车的两匹马虽然没有修剪鬃毛,但是异常神骏,难得的是两匹都是除了额前一星雪白,浑身乌黑,一根杂毛也没有的高头大马,连骆渝这种不懂马的人一看也知道是上品。驾车的车妇也是穿着整齐,连看也不看大堂这边,显见训练有素。

商容显然也发现了外面的马车。虽然出来说话的这个男子一幅风月场里出来的样子,但是这主人家的来头就难猜了,看这马车非富则贵,轻易也不好怠慢。商容看了看负责待客的小二,生怕她言语上一个不留神,得罪了客人就不好了,再环顾四周,掌柜也不在。与身边骆渝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商容主动走上去,一揖,道:“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吗?”

见终于有人出来答话了,男子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商容,从头看到脚,一点不知避嫌。他裣衽还礼,说:“不敢当,奴家只是一介侍人。请姐姐叫雅儿即可。”周围立刻响起一片轻轻的抽气声。

所谓侍人,就是女子娶回家里的男子,身份比不上夫君和侍君,只勉强比小厮高一点。通常只有三种情况才会成为侍人,即男子的母家入过罪籍、本身出自青楼贱籍,和本来就属于奴籍的小厮,侍寝后又没有生女的。

这男子自称侍人那就等于证实了旁人对他出身青楼的想法。虽然说是侍人,到底是有了妻家的,男子面对陌生人直接把自己的闺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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