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三天里,左肩的传到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发作的次数也越来越频,每次疼时,祁寒不知怎的,都要想起苏蕙来,仿佛每次疼时,她都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守在他的身边,看着她的面孔,胸口的疼痛就能够忍受了。但疼痛过去之后,一人躺在无人的旷野上,才知道苏蕙并不在眼前,便觉得自己的心和天一样空,没有一点着落,这感觉比之胸口的疼痛,实是更为难忍。
这一日,已行到宁国府附近,再往前走,便是徽州府,也就快到络藤山庄了。祁寒顺着条小径走到尽头,却到了条大路上来。又行了几里路,祁寒见老马的脚步明显缓下来,便跳下马来,想给它饮些水,左近却寻不着水源,一抬头,见前面有一群人正在路边歇脚,便想着去向他们要些水来。待走到近前,才见到是群普通的百姓,约莫七八十人,男女老幼都有,却俱都衣裳破败,面上颇多烟尘,且有愁苦之色,似是逃难而来的一般。
祁寒上前向其中一个老人讨了水,给老马饮了,顺便问道:“请问这位老丈,你们是从哪来的?”那老人道:“我们是杭州府附近的百姓。”祁寒奇道:“杭州府?那可是有名的鱼米之乡,你们怎么会……,莫非是有什么旱涝灾害吗?”那老人叹道:“可不是鱼米之乡,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事。这要是旱灾、涝灾倒也好了,庄稼虽然受些损害,人倒也能保住性命,现在却是——哎……”话没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祁寒奇道:“不知到底是何事,还请老丈明言。”那老人却低着头叹气不止,只不说话,旁边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的中年人道:“这位小哥,你好不晓事!难道没有听说过倭寇吗?”祁寒道:“倭寇!”那人道:“可不正是倭寇!要是寻常的旱灾、涝灾,我们又怎么会要逃难到这儿。”
祁寒道:“我是从北方来的,对这倭寇的事,只有些耳闻,却并不详知,这位大哥能不能和我说说。”那教书先生道:“我原也知道得不多,后来详查典籍,方才知道些大概。他们是从东面海上的倭国而来,这倭国国君居住在山城里,统辖有三岛、五畿、七道,有郡县约五百七十三。”
祁寒道:“我大明如此广阔,也不过十五省、一千一百余县而已,若这么说,这倭国岂不是有我大明一半大了?”那教书先生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们虽说有郡县五百七十三,大的却也不过如我们的一个村落罢了,且多是小岛,如何能和我们大明相比!”
祁寒道:“原来这倭国只是弹丸之地,既然如此,又如何敢为害我大明?”
那教书先生道:“岂止我大明!自东汉光武帝时,这倭国就与我们有来往,历汉、唐、宋、元,虽屡有进贡,亦屡有入寇,只不过我们国势有强有弱,大抵国势强时,他们便俯首称臣,谴人入贡;国势弱时,他们便凶相毕露,乘机入寇。国初时,太祖皇帝也曾派僧人去抚谕倭国,让他们进贡,为此,太祖皇帝还做了一首诗,我记得其中两句是‘于善化凶人,不负西来意。’意思是说,他们若肯来归降,我们便用我们的善良之性来感化他们的凶残之性,但他们的凶残之性,又岂是可以轻易就可以感化的!自成祖皇帝以后,他们不仅盘踞海岛上,拦劫来往船只,竟还敢进犯沿海的镇县,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大伙儿便称他们为‘倭寇’了。”
第八章 还是关河冷落,斜阳衰草,苇村山驿。…
祁寒听到这不由吃了一惊,道:“如此说来,这倭寇竟已进逼到杭州府不成!”那教书先生道:“可不正是如此。如今这倭寇愈发猖狂了,往往凭借百十人,就能在东南诸省横行无忌。前些时日,有股自海上来的倭寇从乍浦打到海宁,攻陷了崇德,又转而劫掠到塘西、新市、横塘、双林、乌镇、菱湖等地,别说你在北方不知此事,便是我们在南方的熟知有倭寇,也没有料到他们能成如此祸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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