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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以来,康王第一次和众人提起这样的话,从世子到张仪端,都先是一脸惊色,随即又恍然大悟,跃跃欲试。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荷花池上,将碧绿的荷叶和粉白两色的荷花镀上了一层浅浅淡淡的金色,晶莹的露珠在荷叶上颤动翻滚。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生机勃勃。许樱哥向着朝阳深吸了一口气,对王六娘轻轻道了一声:“保重。”

王六娘对她福了一福。郑重道:“你也是。”言罢转身自行离去。

虽则只是客房,但停过亡灵的房子要清扫,又因不能举哀发丧,一切都是秘密进行,故而该处理的还要处理干净。许樱哥顾不得疲累,先就安排一旁的管事婆子把荷园处理干净,才又跟了青玉回房洗漱。准备稍后与王氏汇合,稍稍处理家事之后再入宫哭灵。

一入随园,青玉等人便有条不紊地忙乱起来。沐浴更衣梳妆备饭,各司其职,忙而不乱。许樱哥才刚拿起筷子,就听外头丫头们给张仪正问好,接着张仪正走进来,也是一脸的疲累,眼里满是血丝。许樱哥忙叫人递了热帕子上去,亲手给他添了饭,道:“我以为你已随父王入宫了。”

“父王已然先去了,我还有些时候才去。”张仪正屏退众人,轻声道:“岳父天要亮时才走。”

许樱哥沉默着只给张仪正夹了个素包子,许衡在这样敏感的时候来了康王府,并在康王府中于康王密谈半夜,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小事,自是争权夺利的那些事情。既然康王连张仪正都打发走,那她也问不出什么来,更不该追问。

张仪正见她不问,眼里闪过一丝赞许,接着道:“适才父王留我,又问起上次你说的那个密道,你可否还和其他人说过?”

许樱哥立即摇头:“不曾,就是姑母我也不曾说过。知道的只有父王,母妃和你,再不然就是引我进密道的那个人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张仪正笑笑:“没什么不妥,就是要你记住了,不要与人提,有人问也不能说。”如果可能,那条密道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许樱哥想到那密道直通到太极殿中,再看张仪正这说一半藏一半,兴奋中又隐含几分不安的样子,心里隐然有数,默然片刻,低声道:“我会尽力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好。”

张仪正观她神情,猜她已然有数,心里轻松了几分,便也道:“我也会努力。”努力保存自己,努力立下功劳,努力让自己在将来有那么一天的时候,能够说出有分量的话,护住自己想要护住的一切。

少倾饭毕,张仪正起身嘱咐道:“你的身子不是铁打的,才熬了这么一天一夜,家里的事情就先让二嫂多忙下,你也趁空休息休息,不然还没到哪里自己就先撑不住了可怎么好?”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道:“还没发生的事就不要多想,等到真有事了……也未必就有想象的那么糟糕。”言罢也不看许樱哥,大步去了。

许樱哥微怔。张仪正这话似是知情的,她虽不知许衡昨夜和康王说了些什么,也不知张仪正究竟知道了多少,但她想,世人都知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张仪正不是傻子,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杀赵璀,寻迟伯,看似都有他的理由,但不过就是因为他包容了她,所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才对许扶那样宽让。许樱哥垂下头,怔怔地看着张仪正用过的碗筷。百种滋味袭上心头。

她生在这个生存不易的时代,有一个背负很重的身份,一举一动,牵扯到的不止是自己,更牵扯到许多人的利益,一言一行,总要反复思索,只生怕行差踏错。害了自己,更害了别人。虽然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总能绝处逢生,遇到好心人,但其实她活得很辛苦,很累。她很想有一天能什么都不用想,不用谋算,不用奔波,舒舒服服地和心爱的人过上轻松惬意的生活。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