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3/4页)

,眯眼紧盯着大门。建桥在老婆耳边耳语几句,老婆抱着孩子在父亲耳边传过话,刘老倌悬着的心总算放落七分,开始大口吃饭。

大会照例在小学操场举行,主席台及教室墙上各挂了好几盏马灯。一食堂的刘老倌、彭冬英丈夫及六食堂的 张富农等五、六人,作为落后分子代表在台下站在一边,办食堂的积极分子站在另一边。

业大口问彭丈夫:“你早两天讲过公共食堂吃饭不随便不自由,不如一家一户好,是嘛?你讲讲理由。”

彭丈夫点点头,说:“我屋里离食堂远,每次吃饭要走好一阵,太阳晒死人,将来要是落雨下雪更不方便,饭是尽量,但排队买菜还需要好一阵,现在天气热哩还好,要是冬天气,排到后背的不还要拿回去热了才能吃啊,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费两道手脚,烧两倍柴,要是一家一户吃,一样的东西能吃几样的饭,汤汤水水,舒舒服服。”

牛屎在人群里高声附和说:“是的哩,饭倒是不要自己煮了,省了事,但我们冇得老人细伢子排队打菜,等的时间比自己煮还要长。”

嗓门脆亮的彭冬英立即答话说:“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打几个转身你们就嫌麻烦,那你们自己煮舂米寻柴择菜做饭洗碗收场就脱爽了?人生在世哪一样不麻烦,屙个屎还要擦*哩,当然有不麻烦的,请个喂饭的就不麻烦,要是你们餐餐不吃饭那就最不麻烦。”台下一片笑声。

解放接口说:“他两个哪里是嫌麻烦咯,分明是反对公共食堂,不让群众过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

接下来,彭冬英开始咄咄逼问刘老倌:“听别个讲你讲过食堂糟蹋粮食,我今天就给你算算细账,一家一户分灶煮饭,一家用小锅仅锅巴粘掉的粮食算五钱,如果一个小队八十户人家,则共沾掉粮食二斤八两,如果在食堂用大锅煮,八十户需要三口锅,每锅粘三两,共沾掉九两,两相比较,办食堂后每餐就节约一斤九两,每天就是将近五斤(老称),你讲那样划算?老话讲,‘吃不穷,穿不穷,打算不到死受穷,’亏你白活了一辈子,这点帐都拎不清。”不等对方回答,彭冬英转过身子,提高嗓门用极富煽动性的语调问道:“社员同志们,大家说公共食堂到底是糟蹋粮食还是节约粮食啊?”

许多支持者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节约粮食。”

刘老倌说:“你要这样算的话,鸡蛋里面还找得骨头出哩,你见过哪个屋里办酒席不剩饭的,量体裁衣还有个尺寸管着,估量下米,这么多人拿捏得那么准啊,餐餐套卡不可能,肚子又量不准,就算量得准,饭量也是变的,遇上个三病二痛怄气使性就吃得少,具体少好多又不晓得,病痛冇得尺量,怄气冇得斤两。”

彭冬英说:“剩饭剩菜可以喂猪喂鸡鸭。”刘老倌说:“讲起好听哩,个个放开肚皮做死的筑,每只碗里剩起半碗,剩饭剩菜都倒起几箩筐,喂都喂不赢,掉在地上的饭就沾了脚板,糠秕泔水就烧掉倒掉。”

彭冬英说:“你讲社员吃冤枉,大锅饭是臭的,你什么意思?”刘老倌说:“是的哪,冇错啊,吃到肚子里的变屎臭,粘到脚板的踩起臭,剩饭剩菜老鼠苍蝇成堆,馊起臭。”

彭冬英尖声反驳:“我看是你的嘴臭,思想臭,公共食堂这样好,社会主义这样优越,我们广大贫下中农的生活就像从黄连树上一下掉到蜜缸里,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天到晚扇阴风点鬼火,胡说八道,替地主富农讲话,一心想把共产主义的幼芽嫩叶掐脱摘死,还怄气使性哩,你是跟社员群众怄气还是跟毛主席共产党怄气啊?是大家阻拦你走资本主义道路了是不?今天更是卵大皮粗,竟然带头退食堂,你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皮肉发痒,冇斗得。”

解放喊:“捆起来,斗他!”培鑫高声支持:“莫让一粒老鼠屎打烂一锅汤。”明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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