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各人有各人不同的表演 (第2/3页)
老是出错,小莫在这个环节被训得最多,使得小莫更加慌乱。
“猪都没有你这么笨!”
小莫的案例说明,生活基本是公平的。小莫动手能力一流,动脚能力就末流。你这个角色表演得非常好,那个角色就表演得不太好。
“踢个正步都踢不好!今天全班加练,六点钟在图书馆门口集合!”教官挥舞着铁尺。
这一夜,加练了几个小时的一零一众同学们上了床以后,已不复前一晚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活力。在烈日下练“啪啪啪”,确实比在夜幕下听韩不少的“啊啊啊”辛苦。这一夜,众室友骂完小莫,咒完教官,就早早睡了。青春年代分泌旺盛却无处可去的荷尔蒙,原来还可以用踢正步这种方法被消耗掉。
而在军训的日子里,方自归除了训练,还要排练。
第一次见到相声搭档席东海,方自归就没产生什么好感。
长相清俊的席东海戴金丝眼镜,比小莫还矮。可他最大的问题,方自归以为不是个子矮,而是他眼珠子和脸部肌肉动得太快,像传说中的投机钻营之辈。这种素质,讲相声肯定可以,做朋友恐怕不行。
然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席东海一看方自归这副自由散漫不修边幅的腔调,就知道此人不会左右逢源,是那种在机关就迟迟从科员升不到副科,在公司就加薪加得很慢的人,所以也不值得浪费时间结交。
当然,两人在感觉上不对路,有地域文化差异的原因。
方自归虽然重庆话说不好,性格上还是追随老爸像重庆人,与上海人的风格自然不同了。同样是码头文化,上海发展出来的是买办文化,重庆发展出来的是袍哥文化。
袍哥文化的精髓,就是一个“义”字。解放以后,虽然哥老会这种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组织被取缔了,可在民间,袍哥精神尚存。就好像解放以后,上海的资产阶级被消灭了,可即便过了几十年,住在静安区的那些人的上只角精神依然健在。重庆人的耿直,跟上海人的小资是不一样的。方自归讲义气,他考上重点高中以后,不顾阶级鸿沟已然开始产生的现实,依然和初中班里几个连普通高中都没考上的小混混玩,就是证明。
上海人不这么玩,人家重的是“利”。
以上海教育的普及程度,每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上海人,都背诵过语文课本里孟子曰过的“何必言利,亦有仁义而已矣”。可是每个背过这句话的上海人,都会在灵魂深处产生一个疑问——老孟的脑子,是有一点儿进水了吗?
上海人民其实是伟大历史学家司马迁的忠实拥趸,因为司马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上海人民以为,司马这句话和老孟那句比起来,更为震古烁今,更能够穿透历史重重的迷雾,揭示人生的真谛。并且这句话,句式也更为工整对仗,符合上海人一贯比较重视仪表的作风。所以,一开始的结果,就是方自归心里不鸟席东海,席东海也心里不鸟方自归。
然而,席东海对方自归的不鸟转变很快,就像他动眼珠子的速度一样。方自归花了几晚上写完相声段子的初稿,与席东海对了一遍台词,席东海立即对方自归刮目相看。
席东海是工大第一个认识到方自归是工大第一活宝的人。席东海以为,活宝就是活着的宝藏,和方自归一直搭档下去,自己一定可以长期活跃在工大的文艺舞台上。这一条,已经达到结交的标准,甚至不排除深交的可能。对这个发现欣喜之余,席东海也感到遗憾,就是自己表演的是捧哏。
席东海当然想演逗哏,可段子是方自归写的,方自归是编剧和导演,席东海就无力反抗了。
有一天,不甘心的席东海问方自归:“哥们,嗳,你写段子有没有什么秘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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