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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父母解释?”金成简直惊呆了,孙凤英简直成诸葛亮了。
“你刚进门的神色不自然,一脸尴尬相,我就知道你在为结婚缺钱的事犯愁。不过我明白地告诉你,要说你和我父母说去,我才不去。你倒好,什么事全想趁个现成,天底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孙凤英和往日判若两人,金成一脸茫然地望着她。孙凤英推说身体有些不舒服,就顾自上床睡去了。
金成也跟到床前,看到孙凤英在暗暗流泪,心中一惊,急问发生什么事了,她又不响。无奈之下,跑到厨房探问究竟,她大妹告诉他,村里原有一个青年追求过凤英,现在半道上杀出个金成,这个青年恨在心里,到处放风,说金成的父亲如何反动被镇压了,金成又和几个女人乱搞,还被剃阴阳头、批斗游街,以及耍流氓把孙凤英肚皮搞大,先奸后娶等等。那个青年的话说得难听,农村里飞短流长的事又传得最快,孙凤英最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如何受得了,和那个男青年大吵了一场,跑回家自己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几个晚上,把个眼睛哭得像烂桃子一样。金成默默听完了这些话,当时就想折转身回去,又担心孙凤英有身孕,闹出什么事来,那时吃后悔药就来不及了。忍了忍,还是等天明和她说清后再作打算。
厨房里搭着一张床,金成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忽然觉得被窝里钻进一个人来,正迷糊着,又听有嘤嘤的哭声,接着,一双拳头擂鼓般拼命捶他的后背。金成猛一下睁开眼,看见是孙凤英。
“凤英,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激动,惹动胎气会影响胎儿发育的。”
“我就知道,你只考虑胎儿,从不为我着想,早知这样我把他流了。”她的话刚一出口,金成慌忙捂住了她的嘴:“人嘴里毒气大,你怎能说这种话?再有什么不是,小孩没有过错,今后千万不能这样!”金成说着,把她轻轻搂在怀里,孙凤英不哭了,任凭金成帮她揩干眼泪。过了一会儿,金成说道:“婚姻是大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逼我去死。”她又伤心地哭了起来。“为了你,人家承受多大的压力,吃多少言语冷眼,那么多难听的话也从来不肯告诉你。你倒好,现在来作贱人,专挑戳心尖的话说,来谈分手的事。你的心好狠啊!”说着,又“呜呜”地痛哭起来。
金成说:“不是我变心,实在是怕你受委屈。我家出身不好,你是知道的,我也从来没有想瞒过你。至于别人怎么说,嘴在别人身上长着,我们没有办法叫人家不说。如果换上我,只有一个办法:不予理睬。”孙凤英不哭了,头紧紧靠在金成臂弯上,稍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谁像你们男人,遇事大度,我们女人气量小,碰上揪心事谁都会哭得个昏天黑地的,不然干吗人家都叫我们小女人?”说着话,两人更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结婚的日子终于定了。金家是大姓,虽说早已衰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亲戚朋友还有很多,前前后后竟办了三十多桌酒席,直把个金成妈累得嗓子都哑得说不出话来。
第一部分 第十三章(2)
说是新房,其实是在柴壁上糊了一些白纸,金成自己在红纸上写了副对联,倒也增加了不少喜庆气氛。孙凤英出身农家,遇事随和,自然不会计较。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金成可就惨了,大家都知道他能吃酒,敬酒时一定让他吃双份,几十桌敬下来,早已头重脚轻,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幸好几位儿时朋友仗义,挡掉了不少酒,这才让他没有当场出洋相。孙凤英扶他慢慢进了洞房,刚挨着床边,身子就歪斜在床上,打着呼噜睡去了。孙凤英爱怜地摇摇头,帮他脱去衣服鞋袜,睡着睡着,金成嘴里突然喊起“吴卫”
的名字,眼中还流下眼泪。孙凤英见后心里不由得一愣:吴卫是谁,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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