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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干活冒失,屡屡出错,所以他有一半时间只是当个桅顶了望员。海华德是个相貌清秀、脸色愠怒的小伙子,我第一次进舱时曾跟此人打过一个照面。他年纪才十六岁,但身材比他的实际年龄长得高大、壮实。由于以前曾在一艘装有七十四门炮的军舰上干过两年,所以颇有点自以为是,一心想当我们住舱的头儿。
海华德、斯图尔特、扬格和我同住下甲板的一间住舱。在这个弹丸之地,晚上我们四个人把吊床吊起来,吃饭时用一只箱子当餐桌,其它箱子当座椅。船上每星期六晚上可以自由约人同饮掺水烈酒。遇有这样的机会,二等水手亚历山大·史密斯总是我们的座上宾。而水手中最年轻的托马斯·埃利森则总是去帮厨,这多半是为了减少船上互相往来的缘故。克里斯琴先生包办见习军官的伙食。和其他见习军官一样,我在刚上船的时候也向他交纳了五英镑。他用这些钱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如:土豆、洋葱、荷兰球状干酪(见习军官管它叫“酸苹果”)、茶叶、咖啡、食糖以及其它美味。有了这些私藏的食品,我们可以一连好几个星期吃到很丰盛的伙食,这是个秘密。就连最刁钻的年轻的汤姆·埃利森也没发现。至于饮酒,船上是不干涉的,克里斯琴甚至没有专门给我们作过规定。接连一个多月,船上的每个水手一天可以得到一加仑啤酒,等啤酒喝光了,每天就以一品脱西班牙出的密斯泰勒烈性烧酒取而代之……这种烧酒水兵都很爱喝,他们风趣地管它叫做“泰勒小姐”(密斯泰勒mistela的读音近似泰勒小姐Miss Taylor。)。等到密斯泰勒也喝光了,我们就不得不饮用最后一种藏酒……掺水烈酒,这种酒多倒是挺多,可是喝光了就再也没有其它藏酒了。船上有个很出色的吹横笛手……一个独眼的爱尔兰人,名叫迈克尔·伯恩。在“本特”号出海之前他一直把自己的一只瞎眼瞒着别人,很显然,布莱先生对此是极为恼火的。然而当他第一天为大家喝酒助兴而吹奏起《南希·道森》这首曲子时,人们忘却了他是个独眼龙。我们大家以前都听人吹奏过这首活泼感人的古曲,可没有谁能象他那样把这么丰富的颤音和节奏加进曲子中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出海(3)
圣诞节的第二天,我们遭到了一次强大的东风的袭击,损失了不少啤酒。一个巨浪打来,几个酒桶从捆索上翻了出来,酒哗啦啦地泼出船外,差点还把我们仅有的三条小艇冲到海里去。刮风时我已换班下来,正在船尾最下层甲板的军医住舱里消遣。军医住舱是个空气浑浊、臭味逼人的狭小处所。它位于吃水线下面……舱底的渗水散发着腥臭。由于舱内空气稀薄,烛光有些发蓝。然而这一切对老巴克斯(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别名。)来说是无所谓的。我们的外科医生名叫托马斯·哈根,船上的记事也是这样注册的,可是船上人只知道他叫老巴克斯。由于缺了一条腿,他平时走路晃晃悠悠,按水兵的说法叫做“风中颤帆”。但当他漫不经心地把一玻璃杯白兰地或一小盅掺水烈酒添至他那铁打的胃所经常需要的酒精含量时,他的习惯动作就是站起身来,用右腿撑稳身子,一只手放在马甲的第三、四扣子之间,然后滑稽而庄重地背诵起一首诗,诗的开头一句是:
巴克斯必须快快让位,
……
正是这个习惯动作才使他得此浑名,“本特”号上的水兵无不以这个浑名而开始认识他的。
老巴克斯那条木腿,加上他那红脸、白发和那对滴溜溜直打转的蓝眼,使得他看上去真象个不折不扣的海军医生。他在海上度过的岁月太久了,甚至连陆上生活是怎么过的他都快记不清了。一想到退休后的生活,他心头就充满忧虑。他情愿去船上吃腊牛肉,也不愿在岸上吃最上等的牛排或猪排。一天,他对我说,要他躺在立式床上而不在吊床上睡觉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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