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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在口袋裡不停的振著, 他開了靜音放在欄杆上,冷眼看著它一遍又一遍的明明暗暗。

所有人都在找他, 他知道。等他回去後,他們會以一套「不管什麼原因也不能動手」的聖人理論,逼著他認錯, 檢討,道歉。

齊遠沉沉的出了口氣,煩躁的揉了揉額頭。

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

他站著沒動。那腳步聲很輕,卻又很清晰,直到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

他皺著眉回頭看了一眼,夾著煙的手一頓。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沉默著站到了他的身側。

齊遠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會兒,別開了目光。

他不敢問她那些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良久,還是林安先開的口。她纖長的手指輕輕握著面前的欄杆,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靜:「沒有必要這樣。」

齊遠沉默了半響,還是沒忍住,忐忑又不安的看著她:「是假的吧?」

她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並沒有因為他的懷疑產生絲毫的不悅:「廢話。」

那一瞬齊遠不自覺的暗暗鬆了口氣。他看了看她,輕擰著眉低聲問:「為什麼不去反駁?」

少女趴在欄杆上,看著遠處漸漸染成了金色的天邊,輕輕的笑了一下。

「很多時候一旦發生什麼了事情時,大家都問當事人,為什麼要沉默,為什麼不反駁?」

「沒有人真的想保持沉默。問題是,誰會信我。」

「而且我又怎麼反駁呢。挨個兒去否認?上告示欄貼個通知?去播音室廣播?還是讓老師代為通知?」

「大多數人已經認定的事實,我一個人反駁又有什麼用呢。」

齊遠看著她過於平靜的側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說的全都是對的。

只是那麼客觀、淺顯又絕望的道理,被她用這麼雲淡風清的語氣說出來,令他一時間覺得五味陳雜。

他恍惚想起那些關於她家庭的傳言。

如果一個人所經歷的忽視和冷漠都來自於最親近的人,那確實很難能有事情再傷害到她。

也很難有人能再讓她相信,很難有什麼事能讓她真正在意。

他明白。因為她經歷過的種種,他也都有過相似的經歷,雖然程度及不上她的幾分之一。

面前的人又淺淺的笑了下,站直身子:「所以,我沒事的。你也不用這樣。」

少年神色不明看著遠方的天空,許久,才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可是我擔心你啊。」

握在欄杆上的纖長手指輕不可察的微微一頓。

齊遠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他望著前方,神色平靜的緩緩開了口。

「我小時候,有一次我爸突然發現他那幅很喜歡的畫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弄上了一塊兒墨漬。我哥比我大兩歲,是那種標準的別人家的孩子,他是不可能被懷疑的,所以我理所當然的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那天我記得很清楚,班級組織了春遊,晚上回來的時候,我爸拿著畫沉著臉質問我,我莫名其妙,除了否認,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怒火中燒的打了我一頓,邊打還邊罵我不誠實沒擔當,我媽抱著手臂在一旁看著,也不阻止,反而還要添油加醋的再說上幾句風涼話。」

他低著頭自嘲般的低笑了一聲。

「那天因為我一直不肯認錯,所以被打了很久。最後我爸又罰我跪了半宿,我本來就又餓又累,被打的渾身上下都疼,但是因為心裡委屈,那些身體上的感覺好像反而都被淡化了。身體上的疼痛我沒有留下任何印象,但直到今天我都無比清晰的記得那天的心情。」

「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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