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5页)

拳打脚踢,企图要将他脑后的枕头换掉,看也许恶梦不会找上他。

但是一触及到他滚烫的肌肤,她当下暗叫不妙,强壮的大男人非常不幸的发起高烧,偏偏又遇上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的情况不是一个惨字了得。

若是没有人在他身边发觉他的不对劲,等烧到明天早上,他就算还有一条命在也会烧成白痴,别提什么报下报仇。

“君然,君然,唐君然,你家有没有急救药箱或退烧药,你可别睡胡涂了,下了地狱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

唠叨不休的杂念加上不留情的重掴,死人都会被吵醒,何况是尚未死透的唐君然。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焦距难以对准,眼前的影子似梦似真,分不清是救赎天使或是索魂使者,欲裂的头痛让他看不清前方的物体,只知他要抓住一丝安全感。

他需要人陪他。

“不想死就快放开我,你在发高烧,我必须量量你的体温帮你降温……你怎么还紧抓不放,真活得不耐烦呀!”

无可奈何,黑玫儿以自己的体温来试他的体温,大约三十九度二左右,属于高烧,她考虑要不要打晕他再来想办法。

思付了半刻,她没得选择地一掌往他颈后劈去,他先是睁大眼再慢慢地阖上,但是手仍抓得死紧,她只好一根一根的扳开。

好不容易挣开了,她怕过不了多久他又会醒来,因此在夜视表的照射下摸到楼下,拿了些冰块和毛巾,顺便倒了一大杯温开水备著。

未了,她想到小皮包内有几颗止痛、镇热的药片和阿斯匹灵,最近她常牙疼,向门诊的医生拿的,刚好派上用场。

在杯底将药片磨碎,倒入开水,她用剪短的吸管慢慢喂食,简易的冰枕敷在他额头,昏暗不明的房间时有闪电的光芒一起,显得床上的他是多么脆弱。

“果然是来还债的,第一天就像大老爷被服侍,你躺得可舒服了,不晓得你醒来的时候会不会感恩?”她喃喃自语像个疯子。

这时,一阵轰隆的雷声骤起,床上的男子似乎又陷入无处可逃的梦境中,挥舞著拳头发出嘶吼声,呢喃著旁人听不懂的呓语。

但是有几句话黑玫儿想听不清楚都不成,因为他等于在她耳边嘶吼,非要把强烈的情绪灌入她体内。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小君,哥哥看不到你长大……我要他死,替你们偿命。”

这个“他”不用说是指她的父亲,他的仇恨已深到梦里去了。

“你能不能安静些,想和狂风暴雨比气势吗?”压著他的双肩,她苦笑不已的看他睁开失焦的眼。

又要开始了。

“是天使吗?你要带我离开恶臭的地狱。”迷乱的眼中只见纯白翅膀发著光。

他错把闪光看成金光,以为枯竭的生命中终于有了一道曙光。

“现在我是天使,等你醒来以后会怨我是巫婆。”因为要摆平他,他身上多了不少指痕淤青。

一不小心,还剩三分之一的药水被他打掉,水份迅速的被吸人床单,没法抢救的她很想让他死掉算了,偏又狠不下心。

反反覆覆的折腾大半夜,说实在她的耐心无法维持太久,所以她当初决定当医生而不当护士的主要原因——她擅长聆听和分析再加以开解,绝不是照顾卧床者。

一下子听他疯言疯语的大吵大闹,一下子又是软弱的强者,哀求天使救救他的家人,一下子陷入恐怖的幻想中,大喊要别人洗去他一身血债,一下子像个无助的大男人祈求心灵平静。

大部份时间他是怱睡怱醒,过于激烈的动作使得他冒出汗,渐渐湿了床单和被褥。

由于他几乎是裸睡,黑玫儿倒是省了帮他穿脱的麻烦,以乾的大浴巾垫在他身下取代床单,另外翻了一件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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