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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因为我总是在大家齐声说‘是’的时候,不由自主毫不知趣地说‘不’。我说,我认为一个人能经常勇敢地站出来对这个世界说‘不’,是一种强烈责任心的表现。” 尹楠说,“我们的诗社是专门说‘不’的。” 我说,“糟糕的是,当你们集体同声说‘不’的时候,我预感,我的思路又滑向了‘是’。” “为什么?你只是想标新立异、与众不同吗?”他问。 “当然不是。”我说。 那一年,我已经开始读克尔凯戈尔的书了,于是,我把克氏的关于少数人与多数人的论述搬了出来。我说,“少数人或者说个人,有时候其实更有力量,因为少数人或个人是真正抱有某种观点的人,而多数人的力量倒往往是一种假象,他们是由一群乌合之众所组成的。当少数人或个人产生某种想法,并且比较有力量时,那观点便被多数人占为己有,于是那观点便成了多数人的观点。但是,由于得到了多数人的支持和众说纷纭的图解,这观点又成为了胡说八道。既而最先持有这观点的少数人或个人,又与之相脱离。” 尹楠惊讶地看我,用他那双清澈但已无法保持静谧的眼睛看着我,两只黑亮的眸子里有一种迷惘的神情,长睫毛忽闪着,像女人似的激动。 然后,他一边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但隔了一会儿,他又说,“对,我不会把你介绍给他们。”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五:永远的日子(4)

他声音十分轻。 我说,“你说什么?” 他说,“没,没什么。” 他这个时候似乎比刚才更俊美了,一种脱俗的内在的清逸与帅气。除了尼克松式的父亲般的男人使我迷恋以外,这时我发现我还十分喜欢尹楠这一种男孩儿。 那一天,与尹楠分手后,我至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沉浸在某种从未有过的对于一个年轻男子的幻想里,由于它的具体和贴近,使得我心里乱七八糟,堆得满满的,思绪纷乱,仿佛我胸口里装着一只鸟笼子,无数只欢快的鸟都挤在里面,叽叽喳喳,四处扑打,我只觉得惊喜、迷惑和不安。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快快见到禾,好像是忽然撞见了一个什么稀奇之宝,想赶快与禾分享。我发现,无论什么事,只要能够与她分担,所有的激动或困惑都会烟消云散。禾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是一个心照不宣的最亲密的共谋者。前一时期,我还因为没有机会与禾谈论T这个人而心感不安,但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再提起那个人,我只想谈论尹楠,只要尹楠这个名字在我的嘴中闪烁,我便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正是昼短夜长的寒冷的1月,下午在学院里心不在焉地捱到了4点钟,我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我打算先从各个侧面清理一下自己的思路。这种时候,最适宜的地方就是在街上乱走了,迎着凉爽的空气和渐渐垂落的暮色,在谁也不认识我的街上胡乱闲走。我喜欢自己做为一个陌生人在街巷里穿行,为了满足我的陌生或异乡感,我常常假设自己正走在一个远离家乡的城市,最好是一个闭塞的小镇的集市上。人人觉得我是一个陌生人,以及我觉得人人都很陌生,这感觉令我永远惬意。这是从我的幼年就沿袭下来的习惯。 我此刻漫不经心又逍遥自在,快到春节了,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商店里灯火辉煌。 长久以来,城市生活的景观在我心里始终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我一直不认为它属于我,随着时光的流逝,我对于城市生活的感情日益淡漠。不知为什么,我的身体还是那么的年轻,但我的心里却在很多时候像一个老人一样习惯于沉思默想,我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生活的真谛。 可是今天,我的感觉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我一点也不觉得生活的冰冷和绝望,而且还不断有一股欢快从我的脚底升涌上来,使我在沉思中猝然惊醒。我再一次假设我脚下的街道不是以往自己熟悉的地方,我想制造一种浓厚的与世隔绝的气氛,使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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