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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张旗鼓将房内换成大红锦色,桌上不能再摆龙凤贴花双烛,到底换了一床新的富贵锦绣被褥,桌上燃了蛇烛。这蛇烛看起来与寻常蜡烛一般无二,却有引人情动,牵人欲念之功效。待得他二人进来之时,早无人踪,不过桌上茶点齐备,盆中洗漱用水温度正好。

华彻如何不知自己底下这些人的一腔痴念?等再闻得这蛇烛之味,唯有心下暗叹:正合吾意!若不趁着今日离别之日做成了夫妻,可真是白混了那满楼红袖招的美名儿。

英洛傻乎乎跟他一路相随,在轩内落坐便催着华彻将府中防卫事务交待一番。华彻心内另有算盘,只将布巾浸了来给她净面净手,数月来他这般贴心照顾英洛早已习惯,就着他手舒舒服服抹了一把脸,见他就着自己用过的残水净面,竟略微涌上一丝不安。

房内明烛高照,华彻一言一顿,总算将府中事务交待清楚。英洛被他沉静目光凝注,许是心慌,竟觉周身泛热,随手扯扯衣领,抱怨道:“华大哥,你院里这些仆人可真上心,将房内煨得太热,你都不热么?”

那人微微一笑,眸色似涧中溪水,清可见底,纯澈澄然,随意道:“洛洛,在我房里哪还有那么多讲究?热了就将外衫脱了吧?我还有好多话要讲,一时半会儿恐怕讲不完!”英洛在这样目光关注下,不觉起了一头大汗,只觉自己刚刚竟是在心内对他起了绮念,真正龌龊!若是不脱这外衫吧,热得着实难受,若脱了吧其实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亦不是第一次,且那一次还是华彻服侍她沐浴净身,彼时华大少还未学会服侍人这套手艺,英洛要剥开层层记忆,方才能想起那人笨手笨脚给自己搓澡这回事来………当下爽爽快快将身上长衫除却,留着夹袍与小衣,抹一把额头上汗珠儿,只觉心火虚燥,一时不能凉下来,只不住口喝桌上那壶茶水。

华彻虽面上再正经没有,心内早已翻天覆地闹腾不止,没来由就想起此生唯一一次侍候女子洗澡,手下肌肤润脂如玉,纵是往常他风流名儿传遍,同面前女子在酒坊大肆调戏女子那样荒唐的境地,亦想不到自己在服侍她沐浴之时,没有趁机窃得香吻一个………委实不是他往日作派。

这么久以后,他早已经学会自理一切,再不是往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贵族公子,唯独在她面前他暗暗咽了口口水,心内叹息:怎么感觉自己还是如从前一般笨拙,一点长进也无?

相思难表(七)

二人对坐一时,只感室内温度陡涨,不免相对局促。华彻添茶之际借机起身推窗,但见窗外残雪映着月光,院内宁洁皎宛,仆人早无影踪,与她成亲至今,这一时这一刻始算得上二人独处的辰光。从前虽也有独处,终究有下人在外打眼,总不能忘形太过。

华彻回头,声音中带着丝自己都不觉的轻颤,道:“洛洛,你记不记得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英洛本来全身发热坐立难安,闻得此言倒是心中一凛,不觉将那燥热驱散了几分,强笑道:“怎么不记得?那可是惊魂一夜!”

华彻默得一晌,满含歉意道:“我那时鬼迷了心窍,伤了你,你……可曾记恨于我?”

英洛闻得此言,方松了一口气,知道他不为别的,单为这事提起那夜,可见本心难安。数月来得他相伴,这赋闲的日子亦算得上开颜,而今离别在即,亦不知相聚何期?此时不免惆怅心起,叹道:“我又岂会为了那一件小事记恨你到如今?”

华彻颤声再道:“我那时伤了你,只见流了一地的血,却始终没有机会看见过伤口,明日我便要离开此地,也不知有无机会能回来与你共度余生,洛洛可否可否让我看看那道疤?纵是哪一日我命丧他乡,平生亦再无憾事!”

英洛自得他那日表态,言道二人一直是夫妻,可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