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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招娣只是笑笑，拉著兒女坐下，同父母介紹著孩子，她餘光能見到，自家的那位精明弟媳，正在打量著兩手空空的她，臉色算不得好看。

&ldo;外公，外婆新年好。&rdo;裴子豪和裴曉萍兩人穿的是姐弟裝，他們異口同聲地湊了過去，同外公外婆拜了年。

&ldo;這就是子豪呀。&rdo;唐媽媽立刻動了，一把將裴子豪抱到了懷裡，又是塞糖又是放餅乾的，滿臉親昵，唐爸爸倒是沉默寡言，注意到裴曉萍乖乖要往後退時，把她抓過來，也牽了牽手，說些吉祥話。

唐招娣像從前一樣，妥帖地關心著父母的身體狀況，只是今年時間有限，轉眼要走，唐媽媽只說有些私房話要說，便留著唐爸爸在外招待，把她拉上了樓‐‐

&ldo;招娣，你現在好命了，過得像個貴太太似的！&rdo;唐媽媽替女兒開心，摸著女兒的手，她知道門口沒人，壓低了聲音，&ldo;你瞧瞧，我當初就和你說了，要生個兒子！我都聽人說了，咱們村去外地打工那松柏，沒兒子，在外頭又生了一個，如果你要是沒子豪，怎麼能在裴家立足呢？&rdo;

唐招娣沒說話，笑容斂了兩分，從口袋裡掏出了個紅包，裡頭包了整整兩千，在這年頭已經算得上高：&ldo;媽，這是我和鬧春包給你和爸的。&rdo;沒有期盼，就沒有失望。

唐媽媽熟練地收起紅包，把這紅包壓在床下：&ldo;對了，你那三個外甥你怎麼沒包？&rdo;她說的，是唐弟弟生的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ldo;別人你不包，小志可是你的大外甥，怎麼能不給呢？&rdo;她熟練地替他的寶貝蛋討起了紅包，至於女兒給的這個，她一摸就知道數量，並不算低。

&ldo;這幾年來，小弟他也沒給曉萍和子豪包過紅包。&rdo;唐招娣只說事實，她有時都覺得好笑，自家弟弟看起來不學無術，可在這些上頭，卻很知道算計，她要是一個孩子包一百，統共包三百出去，小弟准能幹出一個人包五十，還一百回來的事情，總之，他永遠也不會虧，虧的只有她們這三個姐姐。

&ldo;那……那可不一樣，你小弟他們生活困難。&rdo;唐媽媽心眼偏不是第一天，她脫口便道。

&ldo;困難嗎？&rdo;唐招娣看了這屋一圈，眼神裡帶著點諷刺，說難聽點，爸媽根本是她和兩個姐姐養的老，三姐妹逢年過節，不僅是錢到位，東西也到位，給出的，可是兩個老人一年能衣食無憂生活的幾倍，再者，唐媽媽還深諳敲竹槓的技巧，弟弟結婚、弟媳懷孕、外甥滿月、外甥升學……反正只要逮著個理由，她就能開始薅羊毛，要是誰敢叫窮，就熟練地來一套什麼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多年打擊。

唐媽媽惱羞成怒，她猜想女兒在計較那一萬五，不就是一萬五嗎？和自己弟弟哪需要計較這麼多：&ldo;我和你爸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們拉扯到大，現在你們個個成家立業，這麼有錢了，指頭縫裡漏點，都夠你弟弟弟妹生活，你們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rdo;

唐招娣對兩個姐姐都很好，她還請著從未出過縣城的姐姐們到s城玩了一趟，三個人痛痛快快地抱頭哭了一場，互相訴說了幾年來的委屈，也想通了很多事，便這麼成為了唐媽媽心裡不孝順的女兒。

&ldo;媽，如果弟媳她娘家要她隔三差五地送錢回去你會願意嗎？&rdo;

&ldo;她敢！&rdo;唐媽媽橫眉冷對，就差拍桌。

&ldo;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和姐姐們每回拿錢回來，會不會受為難？&rdo;婆婆和丈夫並沒有責怪她，反倒是常常寬慰她，這個家，她也出了力，經營著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