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4页)

这深秋的时节,南国常青树木的翠绿与秋日草野的枯黄交相辉映,整个村庄仿若是一只色彩斑斓的巨大蝴蝶,平伏在清幽的峡谷边沿上,露出其中一页的翅膀,静静地享受着秋日阳光的暖意与温情,与重重列阵而过的墨绿色的远峰近峦、湛蓝的天空、偶尔漂浮着的白云以及秋虫寂静的鸣唱,一同演绎着一种神奇的安逸与飘然的诗意。

这就是芹草村,一个山坡上的村落——乍一想,这是一片难得的世外桃园呀,完全可以经营成晋之陶公笔下躬耕自足不问世事的图景: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

驱车沿着水泥道而行,未达村部之前,有一段窄小又狭长的岩壁,仅容许一条道路跻身而过。若无那苍老但修长而挺拔的杜松树从谷底簇拥向上,苍酋有力,直抵峰顶,形成遮天蔽日的气势,如一把大刀铡去了峡谷一大半的深幽险峻,恐怕这段百来米长的道路要给入村的人一种绝壁悬空的惊吓了。

入村后,房舍井然,卫星接受器显眼地列布在各家的房前屋后,如果是上个世纪对美对苏对台关系紧张的岁月,步入此地,人们着实要捏一把冷汗:这里是否潜伏着敌特呢?村庄寥落寂静,难见小孩与青壮年。偶有所遇尽是个把上了年纪的老人与个别中年妇女。他们或忙着晒谷子,或在地里种菜……也见到一对砍柴的老夫妇模样的人,挑着柴片,在水泥道上一前一后走着……

真的,人呢?一种疑问在不经意间已悄然袭来。

再一看,房子的样式新旧传承一目了然,但这里的时光仿佛只凝固在上个世纪。

陈年老屋,全是木质瓦房,古旧而沧桑,但仍贴有笔墨遒劲的猩红对联——可见,老屋的主人在喜庆的日子里依然惦记着要对老屋报喜!还有的房子大部分是土木砖瓦式的,是上世纪七十年与八十年代初最流行的房屋建筑结构——马面青砖,屋顶黛瓦。那时即便是在镇上,如果哪一户人家能拥有一幢这种体面的房屋,也总会引来人们倾羡的目光。由此可见,在能吃上几口番薯米就不错的年代里,这里人家的腰包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干涩……也有几栋是混泥土结构的,从其粉刷粗糙的墙壁上看,即可明白也是上个世纪的辉煌。

村部旁的小学,破烂不堪。经年的灰尘早已落满了门窗,蛛蛛也在教室里东一处西一块地或结网安家或占山为王……显然,这所小学已荒废多时。

目极所至,仿佛处处都在孤寂的冷清中彰显着一种凋敝的失落:繁华与热闹,似乎已成昨日黄花。但是 ,面对着村部旁边新农村公车停靠站上矗立着的那一块*的巨幅广告,似乎找到了一个截然相反且要豁然开朗的答案:难道*的商业广告也如这落寞的新农村公车停靠站?——只是为了完成上级的任务前来慰问与安抚日渐荒落的村庄和孑然遗世的村民,高尚到不求回报!

很显然不是。

这个人烟稀少而略显荒凉的村庄似乎还深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继续沿着这条水泥路前行,首先跃入眼际的是两棵硕大的杜松——在路旁山坳的下方,它们周身墨绿的苔藓,倒像流行时装时尚的风采,把它们历经岁月沧桑的古老韵致,披挂在虬曲的枝桠和笔直的躯干上,仿佛要与它们身边仅有一步之遥粉刷一新的小庙以及庙里的香火一同讲述这个村庄的故事。

据说,直径达两米多的那一棵杜松有着五百年的历史。我好奇凑前,从树干的底端的一个洞口往上看,顿时惊讶不已,树内几乎中空,黑虚一片。对此,我女儿开玩笑说:如遇上大雨天,哪只老虎不怕雷劈,完全可以选择此处避雨!宽敞而自在,说不定还能逮到一只同样前来避雨的小山羊呢。尽管这棵杜松内已掏空,但依然挺拔向上,风姿稳健,丝毫没有岁月苍老的重负,反倒有一种澹泊宁静的风范,从中咄咄逼人,好像正应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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