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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我的門口望出去,風景範圍更狹隘,我卻一點不覺得它擁擠,更無被囚禁的感覺。盡夠我的想像力在那裡遊牧的了。矮橡樹叢生的高原升起在對岸,一直向西去的大平原和韃靼式的糙原伸展開去,給所有的流浪人家一個廣闊的天地。當達摩達拉的牛羊群需要更大的新牧場時,他說過,&ot;再沒有比自由地欣賞廣闊的地平線的人更快活的人了。&ot;
時間和地點都已變換,我生活在更靠近了宇宙中的這些部分,更挨緊了歷史中最吸引我的那些時代。我生活的地方遙遠得跟天文家每晚觀察的太空一樣,我們慣於幻想,在天體的更遠更僻的一角,有著更稀罕、更愉快的地方,在仙后星座的椅子形狀的後面,遠遠地離了囂鬧和騷擾。我發現我的房屋位置正是這樣一個遁隱之處,它是終古常新的沒有受到污染的宇宙一部分。如果說,居住在這些部分,更靠近昴星團或畢星團,牽牛星座或天鷹星座更加值得的話,那末,我真正是住在那些地方的,至少是,就跟那些星座一樣遠離我拋在後面的人世,那些閃閃的小光,那些柔美的光線,傳給我最近的鄰居,只有在沒有月亮的夜間才能夠看得到。我所居住的便是創造物中那部分;‐‐
曾有個牧羊人活在世上,
他的思想有高山那樣
崇高,在那裡他的羊群
每小時都給與他營養。如果牧羊人的羊群老是走到比他的思想還要高的牧場上,我們會覺得他的生活是怎樣的呢?
每一個早晨都是一個愉快的邀請,使得我的生活跟大自然自己同樣地簡單,也許我可以說,同樣地純潔無暇。我向曙光頂禮,忠誠如同希臘人。我起身很早,在湖中洗澡;這是個宗教意味的運動,我所做到的最好的一件事。據說在成湯王的浴盆上就刻著這樣的字:&ot;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ot;我懂得這個道理。黎明帶國來了英雄時代。在最早的黎明中,我坐著,門窗大開,一隻看不到也想像不到的蚊蟲在我的房中飛,它那微弱的吟聲都能感動我,就像我聽到了宣揚美名的金屬喇叭聲一樣。這是荷馬的一首安魂曲,空中的《伊利亞特》和《奧德賽》,歌唱著它的憤怒與漂泊。此中大有宇宙本體之感;宣告著世界的無窮精力與生生不息,直到它被禁。黎明啊,一天之中最值得紀念的時節,是覺醒的時辰。那時候,我們的昏沉欲睡的感覺是最少的了;至少可有一小時之久,整日夜昏昏沉沉的官能大都要清醒起來。但是,如果我們並不是給我們自己的稟賦所喚醒,而是給什麼僕人機械地用肘子推醒的;如果並不是由我們內心的新生力量和內心的要求來喚醒我們,既沒有那空中的芬香,也沒有迴蕩的天籟的音樂,而是工廠的汽笛喚醒了我們的,‐‐如果我們醒時,並沒有比睡前有了更崇高的生命,那末這樣的白天,即便能稱之為白天,也不會有什麼希望可言;要知道,黑暗可以產生這樣的好果子,黑暗是可以證明它自己的功能並不下於白晝的。一個人如果不能相信每一天都有一個比他褻讀過的更早、更神聖的曙光時辰,他一定是已經對於生命失望的了,正在摸索著一條降入黑暗去的道路。感官的生活在休息了一夜之後,人的靈魂,或者就說是人的官能吧,每天都重新精力瀰漫一次,而他的稟賦又可以去試探他能完成何等崇高的生活了。可以紀念的一切事,我敢說,都在黎明時間的氛圍中發生。《吠陀經》說:&ot;一切知,俱於黎明中醒。&ot;詩歌與藝術,人類行為中最美麗最值得紀念的事都出發於這一個時刻。所有的詩人和英雄都像曼依,那曙光之神的兒子,在日出時他播送豎琴音樂。以富於彈性的和精力充沛的思想追隨著太陽步伐的人,白晝對於他便是一個永恆的黎明。這和時鐘的鳴聲不相干,也不用管人們是什麼態度,在從事什麼勞動。早晨是我醒來時內心有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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