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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起湿漉漉的饼干袋,在耿晨灿惊异的目光中,又原路折返了回来。
“阿姨吃饼干,饼干是甜的。”小然把饼干袋递给耿晨灿,眼眸亮如水晶,“老师说,吃甜的心情会好,就不会哭了。”
饼干袋已经撕开,里面进了海水,饼干和奶油被泡软了,湿哒哒黏成一坨,却又被小然的掌心焐热。
“你吃饼干。”小然又重复了一遍,看着她的眼睛扑闪扑闪。
然后她说妈妈。
“妈妈。”
耿晨灿接过饼干捧在手中,像捧着一颗滚烫的、跳动的心脏。她身体猛烈地抖了一下,冻结的血液仿佛瞬间流动起来,下一秒,紧紧抱住女孩。
大浪伴着浓稠的水雾打向岸边,几乎将这一老一小的身影淹没。
白茫茫一片干净的天地里,哭泣声、潮水声与鸟鸣声交织混合,嘈嘈切切,奏成了一曲悲壮的《天鹅之死》。
“啊什么?洗澡。”
海浪略微褪去些的时候,耿晨灿已经哭到脸颊浮肿声带嘶哑。她撑着胳膊起身,牵小然回到车里。
小然也不再害怕,任她牵着,安安静静坐到副驾。
连海和季明月都能感觉到——此时的耿晨灿面色平和,甚至有些慈祥,这说明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杀心——于是他们也没有喝圣水,而是依旧隐身坐到了汽车后排。
原路返回福利院后,耿晨灿把因为体力不支加受惊而昏睡的小然抱到院长办公室。
耿晨灿带走小然时,钱如真其实就有了女孩会死的不祥预感,刚才她一直在苦苦思忖应当如何善后,并为此心烦意乱。
看到一老一少归来,钱如真内心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耿老师您没事儿吧,金盆洗手了?”
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条被拔了牙的毒蛇,亦或是一头吃素的老虎:
“您竟然……没有杀死小然?”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么,”耿晨灿轻柔抚摸小然的头发,人还是笑的,只是眼神在投向钱如真的瞬间陡然变冷,“小然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她脸上精致的粉底早已斑驳脱落,口红也蹭花了,被海水和泪水晕开的眼线层层叠叠流下,将整张脸割得四分五裂。
配上那道鬼魅的笑容,好似电影里的裂口女。
钱如真接过小然,看到她这模样头皮直发麻,一时间脱口而出:“那两周后的慈善酒会……”
“就在南山凯宾主宴会厅,”耿晨灿没什么感情地道,“我有说过取消吗?”
出钱如真办公室后,耿晨灿上了车拿湿纸巾擦干净脸,又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踩下油门。
不过她却并没有返回酒店或者片场,而是再度把车开到了后山。
连海和季明月心知肚明——这是找碧桃师太来了。
她要做什么?
为自己犯下血债而忏悔?懊恼于自己没能杀掉小然,来找尼姑商量对策?亦或是单纯想来散散心?
两只鬼正思忖着,耿晨灿驻了车。
依旧是那片石板搭成的空地,依旧是那块【莫向外求】的牌匾,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