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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下身側的床鋪，我重新躺下，他側了側身子，伸手拂去我臉上的兩行淚，所謂喜極而泣，恐怕便是如此。

他靜靜地望著我，沒有一絲表情。

&ldo;你不該回來&rdo;良久，他這樣講道。

他是認真的。

&ldo;可我想要你&rdo;我注視著他的眸子，沒有絲毫躲避。

敬夫神情冷峻起來，腰間倏地被他用力握住，整個人被制在他的胸前，我屏住氣，鼻尖幾乎可以碰到他的臉，我沒有躲開，靜靜地停在他懷裡。

&ldo;這樣呢？&rdo;

他猛地低下頭，含住我的嘴唇，大手扣住我的腦袋，動彈不得，他的吻霸道肆虐，不放過絲毫。

良久，他鬆開我&ldo;這才是真正的我，弋若暖，你看清楚&rdo;

真正的他？他的眸子裡，是視死如歸，是霸業宏圖，我知道這是帝王家的悲哀無奈，軒轅敬夫，他忍耐過，放手過，可是他卻無法爭得過命運，雪域的覆滅，元夫的死，都變成了一把把刺在他心頭的刀。

我微微喘息著，胸膛上下起伏，額上似乎有著細汗，對視著，靜默著，我一點點湊近他，輕輕貼上他冷冷的唇，手覆上他那起伏不定的胸口，眼底映著他的柔光&ldo;相迎不棄，我無悔&rdo;

我知道這一晚意味這什麼，這條路是用血染的，人骨砌的，若敗，我與他也便成了這路上的鬼魂，若贏，我們便終生困在這皇牆之內，不得自由，可是，我卻可以真真切切聽到有個聲音告訴自己，無懼，亦無悔。

&ldo;弋若暖，我只會放手一次，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放開你&rdo;細碎的髮絲落下，寂靜纏綿的夜裡，耳畔是他的聲音。

☆、第十六章

一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敬夫一直在府中靜養，遠了朝堂上的事，日子落得清淨，翎夫倒是常來，自錦瑟夫人離世，他仿佛一夜間長大不少，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穩重。

庭中的花漸漸開放，我采了幾朵，移步去了淺語閣，倚在門前。

&ldo;若暖&rdo;他抬起頭，淺笑道，隨即示意我不要動，換了張絹紙，起身執筆作畫。

春日的風拂面，總是格外得舒服，他低著頭，發冠束著，用一根木簪插在中間，幾綹髮絲垂下，剛好到素淨的衣袖上，我看的出了神。

&ldo;來&rdo;他向我招招手。

我走上前去，畫卷上，女子春風拂面，笑意淺淺，一身鵝黃倚在朱紅門邊，手中是一束粲然的花，我正想誇讚幾句，隨意一瞥，卻見桌下暗格里似乎還有幾幅畫作，裙擺露著，像是女子的畫像，便故意酸他道

&ldo;王爺的花，畫的不錯&rdo;

&ldo;人比花嬌&rdo;他看看畫，又看看我道。

&ldo;王爺的美人圖怕是不止這一幅吧，我怎麼知道比花嬌的是哪一幅？&rdo;

敬夫疑惑片刻，起身低眉淺笑著，取出那幾幅軸畫，送至我面前。

可那畫上的風景，綠衣青衫的，菊橙楓紅的，還有月明星墜的，畫上的，都是弋國小院裡的他和我，我不禁眉心一動。

他湊近我的耳畔，極為曖昧道&ldo;只要是夫人，何止比花嬌艷&rdo;

我佯裝嗔怪，手環上他的肩，下巴抵在他的肩頭。

&ldo;還沒有問過你，那日你們不告而別，後來呢？那隻…狼呢&rdo;狗字我沒有說出口，那日敬夫畫的畫像，不就是那時日日給我送花的&ldo;狗&rdo;嗎。

&ldo;那日離開暖閣，遇到了殺手，它替我擋了一箭，便再也沒有醒過來&rdo;